那一年，我用身体终结最后一个情“剩”男

2008-06-06小妖粉粉

爱人坊·金版 2008年6期

小妖粉粉

在公共洗刷间刷牙时，春晚吐得天昏地暗，身边的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她。她的脸色甚于纯白的纸张，她收拾了脸盆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对着镜子，春晚瞪大着双眼寻找，她在寻找妊娠斑。忽然她笑了，哪有那么快呢？

她按照地图的指引，乘公交去很偏僻的一个乡镇医院。挂号，妇科。接待她的是一个男医生，很年轻，眉清目秀，看起来心地善良和蔼可亲。

年轻的大夫开了一系列单子，让春晚一项项去检查。其实来之前春晚已经自己买试纸检验过了，那迅速窜出来的一道红线像把没有柄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尽管她早有“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准备，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她依然表现得诚惶诚恐，手足无措。毕竟，这是第一次。

所以春晚忽然发怒了，她指着年轻大夫的鼻子喊，一个大男人你啰嗦什么，给我做手术。

大夫戴眼镜，黑框的，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春晚知道，眼前这样的角色最难缠，按部就班，一丝不苟。

所以在大夫打算长篇大论地说服她时，春晚噌一下站起来，拿着单子去验尿，验血，然后做B超。

依然是那个年轻大夫给他做的B超，躺上去，把裤子拉低。

春晚忽一下就差点把裤子拉到了膝盖部位，她想恶作剧。可大夫眼睛只顾盯着屏幕，右手拿着仪器在春晚的腹部轻轻地按。

大夫问，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春晚没好气地回，留我还来找你干吗？

大夫说做手术也可以，找家属来签字。

春晚说我没家属，然后拿笔就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那天春晚化着淡妆，束起长发，背双肩包，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女学生。她选择了药流，因为害怕那些冰冷的器具触摸她的身体。大夫开了药，嘱咐春晚服药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春晚留了联系方式，说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太子，春晚念出这个名字时就笑了。

回家途中，春晚告诉小霸王她怀孕了。小霸王很紧张，说：你等我，晚上我一定过去。

春晚那天的心情很好，边收拾屋子边唱歌。小霸王来的时候，春晚正累得满头大汗。小霸王一把就将春晚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我的小祖宗，以后乖乖养胎，不许你干活。

春晚就咯咯地笑，用双手死死缠着小霸王，她猩红的嘴唇一寸寸侵略小霸王的城池。很快，他投降了，欲火中烧时春晚一把推开他，千娇百媚地指着自己的腹部。小霸王就乖乖地急刹车，终止了一系列原始性动作。

其实，小霸王不小。春晚大三时去一家宾馆当迎宾小姐，算勤工俭学。每天都有大腹便便的男人悄悄往春晚的旗袍里塞名片，春晚不屑一顾。她需要钱，可还没到出卖自己的地步。小霸王去的那天，春晚正被一个中年男人纠缠，春晚看小霸王长相颇为顺眼，就顺嘴对中年男人说，那是我男人。中年男人尴尬地走了，小霸王却对春晚动了心。可小霸王在连续光临了宾馆59天后都没做出任何举动，只是一个劲儿地对春晚笑。春晚觉得这个男人真有趣。

小霸王第60天来的时候，春晚说先生你这么浪费不值得吧，干嘛不直接约我？

小霸王就把春晚带进了对面的宾馆。春晚那天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和心里都开了花。那是第一次，春晚觉得拥有了爱情。

春晚开始了被小霸王包养式的生活，她理直气壮地花他的钱，随心所欲地让他随叫随到。就算是包养又怎么样呢，有人是为金钱，有人是为爱情。她是后者，所以并不可耻。

小霸王在深夜11点准时离开。双人床像春晚的左心房，空空荡荡的，连风都储存不了。春晚觉得寂寞，她从口袋里翻出药片和纸条，拨通了电话。她说太子你给我开的药怎么回事啊，我吃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太子问了春晚的地址，半小时后疯子一样冲进了春晚的家里，春晚正穿着丝质睡衣，披头散发地坐在地板上抽烟。太子愣了。

春晚递给太子一支烟，太子木然地没有表情，大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春晚觉得这个男人太有趣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呢？她只是他的病人，仅认识一天而已，难道他对所有的病人都这样关切有加吗？

春晚命令太子，坐下，陪我下盘棋！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春晚手里的烟，踩灭，然后拍拍春晚的头说，好好睡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太子走后春晚一个人笑了很久，梦里她与太子下棋，杀得昏天黑地，胜负难分。

第二天春晚给小霸王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家半个月，回来联系。没等小霸王说话，春晚就挂了电话。

她一个人躺在地下室潮湿的床上，边流泪边回忆。初相识时小霸王未婚，却有家世殷实的未婚妻。很简单的门当户对，春晚觉得自己出现得太晚了。她想收手，可止不住了。从大三开始，6年来小霸王结婚，生子，她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远远观望。小霸王给她买两室一厅的房子，想一辈子金屋藏娇。可有爱情的时间，过得那么恍惚，一晃而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春晚开始受不了寂寞，却无法接受其他的男人和爱情。于是，她租地下室，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生活。抽烟，喝酒，迪厅，丰富的夜生活使春晚的时间黑白颠倒。这样也好，不会觉得痛。

春晚服了第一剂药，身体并无反应。地下室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之前春晚来这里总是将白天当黑夜，单纯地睡觉，什么都不去想。可现在，她寂寞。

再次给太子打电话，依然是上次的招数。太子问了地址又冲过来，这次春晚笑得花枝乱颤的，你这个傻瓜，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太子这次也笑了，说，你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眼里充满怜惜和疼爱。

小霸王每天给春晚发很多短信，春晚开始敷衍地回复，说家里的事有点麻烦，不便联系。

第三天夜里，春晚下身开始流血。她知道这是药物作用，但还是拨了太子的电话。太子依然在半小时内赶到，忙前忙后地照顾春晚。熬鱼汤，煮粥，无微不至。

那些天春晚关机，依然太子请假陪春晚。春晚没问为什么，很多事情她并不想知道答案。

一个月后，春晚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整个人白了胖了。太子陪她出去晒太阳，逛街，看电影，做男朋友该做的一切。

太子开着一辆北京现代，可春晚觉得比小霸王的奔驰养眼。太子在地下室给春晚做饭，春晚骄傲得像个公主，将太子支使得团团转。第一次做爱时太子竟然找不到进攻的位置，急得满头大汗。春晚笑得前仰后合，亏你还是妇科医生呢？笨蛋。

太子憨厚地笑，理论跟实践是有区别的嘛！

关于春晚的过去，太子只字不提。春晚忽然变得心虚。

父母打来电话，问春晚找了男朋友没有。春晚说，回家带给你们看。

之前那些年，春晚一直都回避这个话题。

这次，她觉得自己算是改邪归正了。

长安商场，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拦住了春晚。

上岛咖啡，女人将墨镜摘下，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

春晚笑得云淡风轻的，我放过你，从此战争结束。

女人拿出一张支票，六万。这是给你的补偿，不管怎么样，是我对不起你。

春晚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她上高三，成绩优秀。同桌美子与她拜为姐妹，两人发誓要去一个城市读大学，找男人，过一辈子。

那年小镇上刚开始流行上网，春晚和美子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两人手拉手去网吧，其实她们也只是聊聊天，看看电影。那时她们觉得这就是高考之前的叛逆，够刺激。

最后，两人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寝室早已关门，只好坐在马路边盼天亮。几个醉酒男人围上了来，伸手就开始乱摸。两人拼命地挣扎，跑，男人们歪歪斜斜地在后面追。眼看快要追上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春晚身边，她看看身后不远的美子，就跑回去拉她。可美子忽然像是百米冲刺冠军，忽一下就窜上了出租车，并迅速将车门关好。车走远了，春晚被轮奸了。

后来，两人再不说话，却谁都不敢将这事说出去。春晚开始堕落，终究，她还是上了一所三流大学。

她本来是决定忘记美子，忘记伤害的。

可事偏不如人愿，当她看见美子坐在小霸王的车上时，春晚就决定做小霸王的情人。美子怀孕时，春晚帮小霸王选补品，悄悄注射进药物，致使美子流产，从此不孕。所以，小霸王才拼命地要保住春晚肚子里的孩子延续香火！也许继续下去，小霸王会放弃美子，将春晚扶正，可付出一辈子的代价究竟值不值得呢？

当她遇见太子后，才知晓了答案。所以她决定抹杀从前，好好生活。

春晚拒绝了美子的支票，从此以后，我们一笔勾销，就当从未相识。

美子感激地离开，春晚也觉得如释重负。放下心间所有的怨恨，平心静气地生活，这才是年华正好的女子该要努力去完成的事业。春晚坚定地想。

太子的确是个完美的男人，春晚觉得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于是，他们回家见了父母，父母也表示满意。太子说，接下来你这美媳妇就得见公婆了。春晚开始莫名地紧张。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太子做着鬼脸说，娘子，请下车吧！

春晚羞得红了脸，她没想到竟然找到这样的富裕人家。太子的父母知书达理，很有品味和素养。简单介绍之后，太子的母亲忽然喊，丫头快出来见你嫂子。

来人发出一声惊叫，春晚也呆愣在原地，真是绝妙的讽刺。太子的妹妹竟然是美子。

这是春晚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