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走在街上
2008-06-02林司悦
林司悦
看着眼前的书,我总觉得我便是书中上帝的使者,俯视人间,再报告给上帝。于是,自以为世界因我而编号,便继续沾沾自喜地看了下去。
——题记
夏天。午后下了点雨,但路面上的水印已无处可寻了。的确,有着这般炎热的太阳,人们怎么能够了解它的过往是潮湿抑或干燥。
街道旁的芒果树绿了又黄了,黄了却又绿了,依旧循环着。阳光经过叶片或芒果的切割,早已碎成十分好看的小圆点了。此时,树正是深绿的,想必这段时间是很值得回味的。因为树的花刚落,只是结了不少小小的、青色的小芒果。这时的芒果并不给人以想吃它的欲望,而是希望能够好好把玩欣赏。它是花的结晶,却也是成熟后的芒果的前身。低头一看,路上有许多小芒果,不过早已又黑又扁了,它们上面尽是些蚂蚁或苍蝇,想必是掉下来后经历了不少人的踩踏。周围有两个人正窃窃私语:
“这么大就掉这么多,成熟了还得了?”
“是啊,它们这么小,就失去了将来。”
芒果树的尽头开着几间前卫的服装店。这里混杂着劣质香水与烟的味道,仿佛就是这种味道把阳光彻底粉碎,只留下一个透明的轮廓。时不时有几个年轻人走了进去,很快就又走了出来。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手里捏着烟柄,转过头对店里骂了几句粗口。他的脸上还有着点未褪的婴儿肥,想必不过高中。服装上印满了骷髅头,仿佛想把自己打扮成“哥特少年”。盛夏的炎热,像纸团一般被人揉过又重新展开,布满了世界,闷。一群年轻人就蹲在这样的街头,吸着烟,仿佛那些坠地的小芒果,还未成熟,却已迷失了自己,丢失了将来。
拐弯,是一条窄小阴暗的巷子。红色的砖瓦筑成的房顶,棕色的木头接成的门槛。这样的老建筑连了一片。那片斑驳的墙,很突兀地立在那些老房子中间。墙早已辨认不出先前的颜色了。在耀眼的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扭曲的字迹。走近一看,不是用石头刻的,就是用涂改液涂的。大概就是些“XX我爱你”“XX是王八蛋”“XX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罢了。透过它,我仿佛看到许许多多曾经,仿佛从彩虹读懂了雨天。没有人会在意这里,没有人可以明白,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刻在了这面墙上。刻在这面墙上,或许意味着他们终结了一段自己的情感。或许某天再回首时,会发现当时的自己竟然这么幼稚。而幼稚之余,竟是自己迷失或找到了的青春的感慨。就在这面墙上,有人哭泣,有人欣喜,可以后他们又会怎样呢?还会有这样的墙让他们发泄么?
天早已暗了下来,在小巷中,则更显阴深。老房子内的灯亮了起来,昏黄昏黄的。斑驳的墙和一些垃圾桶隐隐约约地现着,好像被笼在这片灯光中。
七拐八拐回到了家。冲了凉后静静呆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书,我总觉得我便是书中上帝的使者,俯视人间,再报告给上帝。于是,自以为世界因我而编号,便继续沾沾自喜地看了下去。
(福建省漳州一中分校)
指导教师:黄向阳
编辑感言
未熟的芒果在夏天刚到的时候就落了地,失却了将来的丰盈。现在的年轻人呢?该怎样好好把握一年四季,给自己一个满载收获的人生?
用客观的眼光看世界,用真实的文字写心情,是这篇文章带给读者最深的感受。不同于其他写世相的文章那样过于注重发泄愤懑与压抑,本文作者成功地借物喻人,点到即止,看似轻描淡写,读后却留下了深深的回味。(杨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