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京的等待

皮埃尔·贝勒马尔

迪克京是一只漂亮的黄毛狗，无论刮风下雨，迪克京每天都在矿山门口等待8小时，等候在煤矿上班的主人莱特下班出来。但这天，过了8个小时，主人还没出来。迪克京慌乱了。好心的矿工从它身边走过，摸摸它的头。突然，它嗅到了主人的气味，只见主人盖着被单躺在担架上被抬了出来，迪克京摇着尾巴走近主人。

人们将莱特抬上运煤的小火车——那里已躺着好些因瓦斯爆炸而死的矿工，迪克京不明白主人今天为什么躺着不动？当司机米勒尔想把它拉开时。它狂叫起来，露出尖利的牙齿。

米勒尔走开了，迪克京独自呆在雨夜里。后半夜，12具矿工的尸体一个个排列好，米勒尔奉命将他们运到山上去。在登上小火车前，他冲狗喊道：“走开！迪克京，你会被撞死的！”迪克京一动不动。它开始不停地流泪。米勒尔用蒸汽喷它，它也只是后退了几步。

送葬的车远去了。迪克京狂追了一阵后，停了下来。它不明白主人今天为什么独自走了，没和它说一句话。也没告诉它会不会回来？要不要等他?

第二天早上，米勒尔开小火车返回时，看见迪克京还守在原来的地方。它在雨中等了一夜，全身湿漉漉的。它知道，主人是坐车从这里走的，也肯定会坐车从这里回来，然而，主人再没有从车上走下来。

从那以后，迪克京每天都到主人出发的地方等。司机米勒尔每次都看见它准时坐在铁轨旁，看着小火车车门。

一天下午，米勒尔把迪克京骗上车，想把它带回家。但它发出凄厉的叫声，飞快地逃走了。第二天下午，当小火车经过时。米勒尔又瞥见它守候在那里。

于是，米勒尔每天都给迪克京带一些吃的。5年过去了，迪克京等得老了，它几乎看不见，也听不到了，但它每天仍旧来等它的主人。

—天大雾，当米勒尔开车返回时，看见它居然坐在了铁轨上，急忙刹车，跳下车把它抱开时，自己却被撞断了两根肋骨。

为了感谢米勒尔的救命之恩。迪克京服服帖帖地陪米勒尔在家养伤生活了半年。之后，有一天迪克京突然不见了。米勒尔在老地方——火车站的木棚下找到了它，它躺在地上——死了。

迪克京等了6年，一直等到筋疲力尽，它死去也是为了最后一次等它的主人。

张和平摘自《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