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禁烟

陆幸生

自2008年元旦起，法国实施公共场合的全面禁烟。范畴从原来的医院、学校、办公室，扩大到酒吧、酒店、餐馆、夜总会，还有法国公民最引以为傲的咖啡馆，这包括广场、街头区域的露天咖啡座。于是，当地舆论一时“大哗”。怀旧者说：一个国家正在慢慢褪去其传统文化的肌理；怀疑者说：咖啡馆里不能吸烟，这还能诞生影响全世界的艺术家和哲学家吗?

怀旧和怀疑的表达，口吻非常大气。在19、20世纪巴黎赛纳河左岸的咖啡馆里，海明威、左拉、塞尚、毕加索等坐着，太阳在庆贺自己能够幸运地照耀到他们。更有永恒的情人萨特和波伏娃，女权和人性这样深邃而温馨的字眼，随烟卷缭绕的轻烟袅袅上升，让全世界都看到了这透彻的光芒。还有凡高的向日葵，还有肖邦的钢琴曲，乔治·桑也许会问，没有烟卷的薄雾，如是高贵的一切还将怎样诞生?现代概括性的语言出现了：左岸不许吸烟，哲学家如何交谈?

我不知道哲学家原本怎么交谈。一是没碰上过这样巨大的哲学家，二是碰上了自家思路也跟不上。只是疑惑，俺们孔子是公认的“家”，他是抽着烟“出思想”的么?还有俺们老子呢?外国的苏格拉底，他也只在抽烟时思考么?我不想考证，不过，孔子和老子那时喝的肯定不是咖啡，喝茶，倒是可能的。

2007年初，我到香港采访，当地“公共场合全方位禁烟”。徜徉在夜的兰桂坊，陪我的朋友，还是很艺术地抽起烟来。我没阻止。只是，政府得到大部分纳税人通过的一个决定，是应该遵守的。这次法国禁烟，得到66%纳税人的赞同，那么，请哲学家跟上大众的步履。

世界将依然交谈。法国将依然交谈。左岸咖啡的氤氲浓香，将依然闻名天下。即使，左岸不再抽烟了。(从2008年1月起，法国全面禁烟，在巴黎只此一家咖啡馆被允许吸烟。图/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