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谎话也不说

郭开合

冯鉴要考研究生，闭门苦学，除了出来买吃的外，极少出门。可这天，他不得不到民族大学去找老同学毕二，他想要回自己的自行车。这家伙借他自行车十多天了，还没还回来，真闹心。

冯鉴到了民族大学刚要进门，被守门的老大爷喝住了。冯鉴说要进去找同学，老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眯着眼问他找谁。

冯鉴脸上堆着笑说：“找毕二，经管01级二本的。”

老大爷指指旁边立着的一个小牌：闲杂人员不得入内！要他打电话把同学叫出来。冯鉴无奈，打了毕二的手机，想让他把车推出来。谁知电话那头却说：“老兄，我现在在外地实习，忘把车给你送去了，你就自己进去拿吧，放在车棚里。”

冯鉴无奈，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老大爷，又笑着说：“老大爷，刚才是我说谎，其实我是中文2班学生，忘记带校徽出来了。”

老大爷瞪了他一眼,叫他说出班主任的名字,好打电话落实。冯鉴本来是瞎编的，自然说不出来，便支支吾吾地想搪塞过去。老大爷心想你蒙不了我，看你满脸胡子拉碴，头发又长又脏像一堆杂草，哪里像学生倒像个流氓。因此老大爷硬是拦住不让他进去。

冯鉴见一计不成，退到校门外站了一会儿，猛一拍脑袋，想起报考的导师名字，便走过去对老大爷说：“我有急事找江波教授。”

老大爷一听，点点头，拿出一本登记簿让冯鉴填写来访理由。他嘴里还嘀咕说，咋不早说，何苦说谎来诓人。冯鉴填好记录，递给老大爷，跨开大步往里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回来！”

冯鉴回头一看，老大爷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以为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便走了回来。老大爷仔细地瞧了冯鉴一下，才问：“你与江教授是什么亲戚关系？”

冯鉴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是他外甥。”

不想话才说完，老大爷就把他扯出门，大骂道：“想撒个谎也没编圆，江教授哪来的外甥！”

冯鉴知道露馅了，看着老大爷怒气冲冲的样子，明白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他不甘心这样白跑一趟，便退到校门外不远处，思量着如何混进去。忽然他看见两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路旁玩耍，猛然想出个恶作剧来。他把穿红色衣服的孩子叫到一旁，掏出5元钱给他说：“小朋友，你能把守门的老大爷支开，我给你50元钱。喏，先给5元钱，行吧？”

小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钱就朝值班室走去，附在老大爷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大爷立刻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冯鉴则趁机溜了进去。

冯鉴在校园里溜达了几圈，才骑着自己的车出校门。到了校门口看见老大爷正苦着脸，冯鉴便把脸扭向一边，想溜出去，却被老大爷一把拉住了。老大爷把冯鉴连人带车扭到派出所，告他明目张胆偷盗自行车，还叫一同前来的孩子作证。冯鉴怎么也解释不清，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始末供了出来，还打电话叫老同学验证，才证实自己的身份和清白。可老大爷听到他的辩解后，嚷嚷道：“这哪像大学生的行为！说谎话骗人不说，还唆使孩子去欺骗人，你这人太不诚实了！”

冯鉴听完老大爷的责骂，才知道那小孩用损招欺骗老大爷说：“你快去看看，你孙子刚才跟我玩捉迷藏，被车撞了。”怪不得老大爷和警察都那么生气。

考研笔试结束后，冯鉴顺利进入复试，可是复试评议小组给他打了零分。冯鉴自然不服气，要求评议小组给出理由。评议组长扔给他一个档案袋说：“现在的考生多了个档案袋，叫诚信档案，可惜你的信誉不好啊！”

冯鉴从档案袋里拉出他在派出所的笔录，迅速瞧了一眼，差点昏倒。只见上面写有一行字：说谎骗人，品质恶劣。冯鉴知道还有一个补救措施，就是说服导师同意录取，然后由导师建议评议小组改变决定。冯鉴急忙找到江教授的家，一抬头瞧见老大爷带着个孩子在里面。冯鉴一下明白了他们跟江教授的关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请求。江教授摇摇头告诉他，评议小组的决定不可更改，随后笑着对他说：“再小的谎话也不可说，因为这能看出一个人的素质，体现一个人的人格。科学研究不能说谎，你要知错而改，把这诚信档案的缺点改过来了，明年你就可放心报考我的研究生了。”

冯鉴低着头走出来，他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撒谎了。

（责编：小川 图：薛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