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了云散了的故事

果　冻

我是白羊座的米儿。书上说，白羊座是那种走在大街上也能笑得花枝招展的人。我想这跟我确实很像。可是，夜晚的我却又那么安静，喜欢低着头藏在黑暗里面。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黑暗让人觉得恐惧却也能让人安心。我想我应该就是那种躲在黑暗里会安心的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以致我有时会在想，会不会是爸妈搞错了我的生日，我应该是双子座的，拥有双重性格的双子座。

小依的脾气实在好得不得了，无论我怎么胡闹、搞恶作剧，她都没有拉长过脸。她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三年一直相安无事，两人从来没吵过架。小依总说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任何人第一眼看我都会觉得是那种细心体贴、温顺善良的女孩，可是相处久了，恶魔因子就会全跑出来，老爱顶着张乖乖女的脸四处“骗人”……坏到简直无可救药了。可就算这样，小依还是对我很好，天冷了会说，米儿要加件衣服；有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和我分享。

宇是我的邻居，小时候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假小子，没事老爱找他玩儿，对那些本该属于女孩玩的过家家不屑一顾，有时还会和男生打架。宇不知是天生脾气好还是出于“道义”，总会保护着我。渐渐长大了，我终于晓得了男女有别，并且在父母孜孜不倦的所谓“女孩就该文静点儿”的教导下，我也就断了和他的联系，到了后来见面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可是那年偏偏就那么巧，宇就坐在我和小依的前面。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前面，小依的对角。我发脾气时，宇总爱转过来说：米儿，你脾气越来越差了。说完还作出个欠扁的表情。那时我总是一脸暴怒地吼：“谁要你管……”然后他就装得很无辜地转过去。每当这时，小依就会在旁边嘀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的是，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实在比小依好上千百倍，所以后来大家传的全是小依和宇的特殊关系。

其实宇对小依确实比对我好，因为每当我有事拜托宇时，他总要考虑个老半天，最后还不一定帮我；可要是小依让他帮忙，宇总是一口答应。这一点让我颇感不平，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邻居嘛，简直太不给我面子了。不过这也给了我“造谣”更多的题材。可是我发誓，我那样子纯属日子太无聊，绝对没恶意，也从没想过让他俩擦出什么火花。本来嘛，两个内向安静的人实在看不出能有什么发展。虽然小依对宇很好，我却一直以为理所当然，谁让小依一向对人那么好……

可是第二年宇就转到别的班去了。坐在我前面的依然是个男生，叫锋。锋不像宇那样，他身边的女朋友总是一个接一个地换。总而言之，就是“花花公子”一个。但是并不是说他不优秀，他长得很帅，声音很好听，篮球打得也很棒，字也写得很漂亮……其实我也不晓得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觉得他这么优秀。可在我察觉这一切时我就知道我“败”了，也许和那些无知少女一样被电到了，可是我比她们聪明，我不会傻傻地跑去当人家所谓女朋友，我才不自讨苦吃呢！

锋在我前面坐了一年，一年里我和他之间讲话不到十句。一开始是讨厌他，不想和他说话；到后来是喜欢他，不敢和他说话。总而言之，暗恋实在是辛苦。我有时上课会走神，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会不自觉去了解他的爱好、兴趣……那段时间我就在想，暗恋算不算恋爱？算的话那我现在不就是在恋爱了？以致后来我告诉小依这件事时，她一脸惊讶地问我，米儿，你思念谁？

一年很快过去了，前面的位置换了个女生。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跟小依说，小依，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是哪个帅哥？”小依很好奇地问。我支吾了半天才冒出了一句：“曾经坐我前面的。”

听完我的话，小依脸上的笑容就垮了，好一会才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跟我说，早就说你喜欢宇了，还狡辩？

见鬼啊你！我是说锋啊！说完脸都红了。

可听完我的话小依又活过来了似的，别扭地说，米儿，我也跟你说个事吧！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也曾经坐你前面。

谁啊？不会是锋吧！这家伙没事“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的心……可是没等我说完，小依让我闭上嘴，小声点，又没说是他。

那还有谁？你说的是宇？我笑得眼泪都跑出来了。小依，你不早讲，我帮你追呀！

人家以为你喜欢他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又来了。谁喜欢他，没眼光。说完我就被小依扁。居然拐着弯儿说我没眼光。天地良心，我发誓我没那意思……

后记：后来，当然什么事也没发生，因为在那不久就要中考了，大家忙着备考，忙着离别。没有人有空去了解两个16岁少女的心事。而出了校门，我和宇依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如三年前。而这三年就像一场匆匆而过的梦，风住云散什么也没留下，而年轻的我们就在这份懵懂中悄悄成长。

（515135 广东省汕头市陇田砺青中学）

编辑/左家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