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李雨雁

我和朋友阿三东拼西凑了一点钱，决定在城里开一家小饭馆。忙碌了一大阵，最后就差一张xx许可证了。办事的人扯皮，一个星期也没给办下来。我们一筹莫展。

有人提醒说：“你们真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们得往管事的马科长家里跑。能不能跑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赶紧准备，给马科长送礼。

我们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马科长很廉政，就送点土特产意思意思；如果不是，再送两条烟，外加红包。可是怎么判断呢?我琢磨了半天，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晚上，我们和马科长预约好，然后骑上摩托车向马科长家奔去。

从城南出发不久，我就开始给马科长打电话：“不好意思马科长，我们不太認得路，现在到了佳佳服装城，请问下一步怎么走?”“佳佳服装城?不记得，你看看旁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有?”马科长似乎有点不悦。“哦，有，对面是皇家大酒店。”“对，过了皇家大酒店，再向东，然后向南，再向西……”“马科长，实在对不起，我们记不清。要不您别挂电话，一路指挥我们前进吧。”我一脸愧意地说。也许是我这番话说得好听，马科长呵呵乐了，说：“行，好吧。”

于是，摩托车继续向前奔去。“马科长，我们现在到了新特药商店，下一步怎么走啊?”“新特药商店?没有印象。你看看身边还有什么?”“有，旁边有个天使桑拿沐浴城。”“对，过了桑拿城，再向西转。”

西转一会儿，我又问：“马科长，现在到了树人书店，下步往哪里走啊?”“树人书店?你们没有走错吧?书店周围还有什么?”马科长大概从不知道这里有个书店。“有啊，书店对面是玫瑰夜总会。”“哦，对对对，过了夜总会，再向北。”马科长一直以这种方式。愉快地指挥我们前进。

“马科长，现在到了红楼泡脚屋，下一步呢?”“对，不错，过了泡脚屋，再向东。”

“马科长，现在到了夜巴黎发廊。下面该怎么走啊?”“过发廊，一直向前。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马科长家门口。我连忙招呼阿三，赶快准备好烟和红包。阿三不解。问：“马科长会要吗?”“你真傻。就凭一路上他记住的那些地名，不要才怪呢!”我苦笑了一下。阿三明白过来，也笑了。

[原载2008年6月11日《福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