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政治知识成长中的“信任”因素研究
2007-12-29梁莹
人文杂志 2007年6期
内容提要 “信任”社会资本不仅对一国的繁荣与竞争力有重要的影响,对人们的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 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本文以南京市的实证调查为基础,通过对信任与公民政治知识之 间关联性的方差分析与多元回归分析,深入探讨人际信任、公民对媒体的信任以及公民对政 府的信任对公民政治知识的成长究竟有多大以及何种程度的影响,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深入地 剖析与研究,阐明提升“信任”社会资本存量从而推进公民政治知识成长的重要意义与可行 性途径。
关键词 政治知识 人际信任 政府信任 媒体信任 方差分析 多 元回归分析
〔中图分类号〕D0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07)06-005 8-10
一、理论回眸与研究主题
现代公民文化的成长需要政治知识的引导,如伯里克利所言,“在我们这里,每个人所关心 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事务,而且也关心国家的事务:就是那些最忙于他们自己的事务的人, 对于一般政治也是熟悉的——这是我们的特点:一个不关心政治的人,我们不说他是一个注 意自己事务的人,而是说他根本没有事务。”(注:叶立煊主编:《西方政治 思想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4页。)在《公民文化》一书中,阿尔蒙 德和维巴在对英国、美国、意大利、墨西哥、西德五国的政治文化进行比较研究的基础上, 得出结论:公民文化对于民主政治体系的稳定影响甚大。所谓公民文化,既不是传统的文化 ,也不是纯理性的现代工业文化,而是一种将传统与现代完全融合的文化。它是“以沟通和 说服为基础的多元主义文化,是一致性与多样性相结合的文化,是允许变革但要渐进性变革 的文化”。(注:〔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西德尼•维巴:《公民文化——五国 的政治态度和民主》,马殿君等译,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6页。)阿尔蒙德等人的调查也说明了政治知识在公民文化培育中的重要意义。在他们看来,地 域型和依附型文化几乎都是一种以感受性为基础的非反思性政治文化,而参与型文化则是建 立在一种主体自觉的反思性基础上的文化,它与政治知识的有意识引导分不开。尽管参与型 文化并不仅仅是政治知识,它也包括情感和评价,但知识在其中的重要地位与地域型和依附 型文化是不同的。阿尔蒙德认为,测量政治效能感的基本指标就是政治知识的拥有量,如果 一个人认为自己有影响,他就更有可能去运用它。阿尔蒙德等人以两种基本的政治知识为基 础,广泛调查了五个国家民众的政治知识量对公民文化的影响。这两种政治知识包括识别各 自国家的主要政党的国家领导人的能力以及识别内阁职责与国家政府各部门的能力。他们调 查的最后结论是:“民主能力与拥有关于政治问题和过程的有效知识以及在问题和制定影响 政策中运用知识的能力是紧密相关的。”(注:〔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 蒙德、西德尼•维巴:《公民文化——五国的政治态度和民主》,马殿君等译,浙江人民出 版社,1989年版,第117页。)
国外有学者的研究表明,与民主政治紧密相连的公民文化,与信任社会资本有一定的关联性 。信任是社会资本的核心组成部分,福山则把社会资本几乎等同于信任,认为经济学理性主 义的倾向忽略了信任这样的人们的非理性、非经济、持久起作用却变化缓慢的文化习俗和价 值追求,建立在宗教、传统、历史习惯等文化机制上的信任构成了其重要性不亚于货币资本 、人力资本的社会资本。如福山所言,信任不仅对一国的繁荣与竞争力有重要的影响,对人 们的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帕特南则在《社会资本的测量与结果》 一文中,对以信任为核心的社会资本与公民的民主、法治等意识之间的关联性进行了测量与 分析。通过对社会资本存量与公民的宽容意识、公民的平等与自由意识、公民的守法意识以 及公民的和平意识等之间关联性的实证分析,帕特南认为社会资本与公民的民主与法治意识 、公民的宽容精神以及公民的平等与自由意识等之间存在着强相关性。(注: Robert D. Putnam: Social Capital Measurement and Consequences, Volume 2 No1? Spring 2001.)而公民的宽容精神、法治意识、自由与平等意识等方面正是公民文化的表征,因而从帕特南 的研究中,可以看 出社会资本的发育状况对公民文化的成长与发展有很大的影响和作用。
信任社会资本对公民文化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那么信任对于公民文化的核心要素公民政治 知识是否也有一定的影响呢?在我国,伴随着社会的经济、政治、教育与文化条件的发展, 公民的政治知识也不断地成长。但是由于深受几千年封建专制和几十年高度集权政治体制的 影响,传统以忠、孝与盲目服从为最高的道德标准的臣民文化经过长期积淀所形成的道德观 念、伦理结构、思维模式和文化心理结构,在中国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今天,仍不可 避免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时至今日,一部分国人基本上仍未成为现代公民,对于政 治信息与政治知识漠不关心,民主、法治等意识淡薄。而如今,我国正处在民主化、法治化 的关键时期,此刻,培养蕴涵市场经济、民主政治和法治国家的精神的现代公民显得尤为重 要。概而言之,培育具有现代政治知识的新公民也就成为了我国建设政治文明与和谐社会过 程中的深切呼唤。由此本文将在南京市进行深入的调研,以了解真实世界中的公民政治知识 的现状,挖掘出影响和制约公民政治知识成长的“信任”因素及其背后的逻辑,对人际信 任、公民对媒体的信任以及公民对政府的信任对公民政治知识的影响进行详尽的解析。
二、研究设计和变量的测量
本研究所依据的数据资料来源于2006年5月在南京市所作的“社会资本与公民文化调查”, 本次调查的基本情况如下:
(一)抽样与样本概况
本次调查的抽样方法采用多阶段抽样法,第一阶段按分层简单随机抽样法抽取区(县),并 按定额(配额)抽样法确定每个区(县)的样本容量。第二阶段用简单随机抽样的方法在 所抽取的各区(县)中抽取2个街道(镇)。第三阶段按系统抽样法抽取居/村委会。第四阶 段从各居/村委会中按系统抽样原则抽取家庭户。最后,在从居/村委会中抽取家庭户的样本 后,还要进行户内抽样——从所抽中的每户家庭中抽取一个成年人,以构成调查对象最终的 样 本。这一个阶段的抽样采取“Kish选择法”的方式进行。根据这种方法,每户家庭中所有的 成年人(即18岁以上者)都具有同等的被选中的概率(机会)。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500份,最 后共回收问卷478份,回收率达95.6%;在对原始问卷进行逻辑检查和幅度检查后,去掉废 问卷11份,还有467份,因此最后的有效回收率达93.4%。
在本次调查的对象中,男性占53.3%,女性占46.7%。从文化程度来看,调查对象中小学 及以下的占27.2%,初中占28.1%,高中占11.1%,中专、中技、职高占11.8%,大专 占9.0%,本科占10.3%,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占2.4%,缺省的占0.2%。在年龄方面 ,18~19岁占3.4%,20~29岁占21.8%,30~39岁占23.3%,40~49岁占21%,50~59 岁占17.1%,60岁及以上占13.3%。本次调查的样本在性别、年龄与文化程度方面都与《 南京市2005年人口抽样调查主要数据公报》中的样本比例比较接近。
(二)主要变量的操作化测量
1、自变量:信任。在本研究中,将信任作为自变量,并将信任分解为人际信任、公民对媒 体的信任、公民对政府的信任这三个维度来测量:
①人际信任。参照[日]山岸俊男、山岸绿(2002)的普遍信任量表与谨慎量表,采用李 克特五点式量表来测量人际信任以及与人交往的谨慎程度,量表中具体的题目如表3所示。
②公民对政府的信任。采用八个单项选择题,使用五点法即“很不同意、不太同意、无所谓 、比较同意、非常同意”、“几乎不会有效果、会有一些效果、会有比较大的效果、会有很 大效果、说不清”以及“没听说过、没什么作用、作用一般、作用很大、说不清”等分别测 量公民对政府以及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的信任程度。比如公民对“在我国政府机关办事,最重 要的还是靠关系”、“政府能保障我的权利,并增进我的福利”、“大多数政府工作人员都 能够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些说法的认同度。此外,还从政府与公民之间沟通 与互动的角度来测量政府与公民之间的信任关系。比如“2002年4月以来,南京市政府举办 了多期‘市民论坛’活动,您认为这项举措对实现政府官员与老百姓之间的沟通、交流和合 作互动有作用吗?”“目前南京市政府正在实施政府上网工程,并开通了‘市长信箱’、 ‘区(县)长信箱’等,您认为这项举措对实现政府官员与老百姓之间的沟通、交流和合作 互动有作用吗?”等等。
③公民对媒体的信任。采用李克特五点式量表,使用五点法即“非常不信任、不太信任、一 般、比较信任、非常信任”分别测量公民对电视、广播、报纸、杂志与因特网这五种媒体的 信任,以五子题平均反映。
2、因变量:公民政治知识。本研究中的因变量为公民政治知识,主要分解为以下几个维度 来测量:公民对中央领导人的认知,公民对地方政府政治领导人的认知,公民对重大政治事 件的认知,公民对国外政治知识的认知,公民对我国国家机关基本职能的认知,公民对自身 权利与义务的认知,公民对政治符号的认知,公民对民主的认知等。公民政治知识部分由13 个单项选择题组成,例如“您知道南京市的现任市长是谁吗?”,选项为“蒋宏坤、李源潮 、罗志军、梁保华、不知道”。
三、公民政治知识成长之现状探析
民主政治与现代公民文化的真正扎根与最终建成,有赖于与之相适应的公民政治知识的发展 与培养,下文首先对公民政治知识成长之现状进行阐述与分析。
首先,分析公民对基本政治知识的认知现状。其一,考察公民对中央政府领导人的认知。在 对国家主席的认知情况调查中,公民回答正确的占92%,回答“错误”或“不知道”的仅占6 .1%和1.9%。其二是分析公民对地方政府领导人的认知。在回答“谁是现任江苏省省长” 时,回答正确占60.9%,回答“不知道”的占12.5%,而将其回答成“李源潮、罗志军、蒋 宏坤”的则有26.6%。在对南京市市长的认知情况调查中,如表1所示,回答正确仅占6 0.7%。从以上的分析中不难看出,人们对国家主席的认知程度远高于对江苏省省长和南京 市市长的认知度。
其三,考察公民对重大政治事件的认知。对于“中国共产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是哪年召开的 ”这个问题,只有41%的公民回答是“2004年”,回答“不知道”的有9.4%。而将其错误回 答 成“2003年、2005年、2006年”的则分别有7.6%、29.2%、12.9%。这表明公民对重大政 治事件的关心度明显不够。
其四,分析公民对我国国家机关基本职能的认知。如表2所示,对于“我国有权修改宪法的 国家机关是哪个机构”的回答,71.4%的公民认为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说明公民对我 国国家机关基本职能的认知度还比较高。但仍有22.3%的公民将其错误回答成“中国共产党 全国代表大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与国务院”,最后有6.3%的公民回答“不知 道”。
其五,考察公民对政治符号的认知。在回答“下面歌曲中哪首是我国的国歌?”时,被调 查者中回答正确的有85.8%。国歌是可以说是我国最基本的政治符号,但仍有少部分公民回 答错误,将其回答成为“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马赛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或东方红” ,甚至还有少部分公民将其回答成“国际歌”;此外有2.4%的公民回答“不知道”。
其六,对公民对国外政治知识的认知情况进行考察,对于“您知道美国现任总统是谁吗?” 这个问题,能正确回答美国现任总统为乔治•沃克•布什的占82.1%,回答“不知道”的有 4.3%;将其错误回答为“比尔•克林顿、托尼•布莱尔、罗纳德•里根”的则分别有4.5% ,7.5%,1.5%。但在回答“您觉得英国现在的政体应该是?”这个问题时,如表3所示, 回答正确的仅占57.1%,回答“不知道”的占7.8%。这说明从总体上看,公民对国外政治 知识的认知度仍比较有限。
其次,分析公民对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现状。公民对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主要是考察公民对 自身权利和义务及其相互之间关系的认知。在对“我国公民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的法定年龄”的认知情况的考察中,能正确回答出我国公民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法定年 龄是18岁的有84.1%。当问到公民“下列各项权利中,哪一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的 公民基本权利?”时,能在“著作权、债权、劳动权、专利权”中正确选择“劳动权”的 有77.4%,回答“不知道”的占7.2%,仍有少数公民将本题错误回答成“著作权、债权和专 利权”。
当进一步问到公民“下列各项义务中,哪一项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的公民基本义 务?”时,能在“维护国家统一和全国各民族团结,维护祖国的安全、荣誉和利益,依照 法律纳税,参加公益性活动”这四个选项中正确回答出“参加公益性活动”的占71.4%,表 示 “不知道”的占10.3%。以上的分析表明公民对与自身权利和义务相关知识的认知度比较高 。
雅诺斯基指出,公民的权利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发展增进的,相应地,作为有限交换和总体交 换系统的权利与义务平衡问题随之产生,所以公民的义务即包括法律义务、政治义务、社会 义务和参与义务;公民的政治义务则具体可以分解为三大部分:一是人际义务,即公民投票 和参与政治的义务;二是组织责任,公民在政治活动中与其他群体合作的义务和遵守政治方 面的法规的义务;三是强制及实施方面的义务,分为公民为民主制度的保护及运作出力的义 务,公民服兵役保卫祖国的义务,公民对破坏公民权利的政府提出抗议或将其推翻的权利。 显然上述公民政治义务的确认和划分,是在认定公民身份为“被动的生存权以及现存的和未 来的能够影响政治的主动权利方面”(注:〔美〕托马斯•雅诺斯基:《公民 与文明社会》,柯雄译,辽宁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40页。)之基础上的。公 民身份 的平等性,就决定了权利与义 务关系在一定程度之内保持平衡的可能性。在对公民关于权利与义务之间关系的认知情况的 考察中,57.8%的公民对权利与义务之间关系的认知还是正确的,即认为“公民权利和义务 相辅相成,不可分离”。而选择“公民权利等于义务”的有7.6%,选择“公民先享有权利 后履行义务”的有16.5%,选择“公民有选择义务的权利”的有8.9%,最后选择“说不清 ”的有9.1%。很明显,公民对权利与义务之间关系的认知度低于对公民权利与义务相关知 识的认知。
最后,考察南京市公民对民主的认知状况。在考察公民对民主的认知时,主要是通过公民对 我国近年来基层民主政治改革的意义的看法来分析。“近年来在我国广大农村地区进行的村 委会干部直接选举,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而对于这项民主政治改革运动的意义,认为“扩 大基层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最广泛的实践”的公民有48.7%,而将其错回答成“我国具 有非常完善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直接选举是我国选举制度的特色”以及“社会主义民 主的特征就是为民做主”的则有39.6%。此外,7.8%的公民回答“说不清”,3.9%的公民 回 答“其他”。这说明南京市公民对我国民主制度的认知度并不高,公民对民主的理性认知度 不高,部分公民或者错把中国传统政治思想中的民本主义和开明专制误作民主主义,或者只 重视民主的实质性意义而轻视民主的程序性意义;在情感层次上,则倾向乌托邦式的直接民 主。这种心态势将成为民主政治建设的严重障碍。
尽管囿于被调查者人数的有限、调查者视角的偏差等因素,会有以偏概全的现象,但通过以 上对南京市公民政治认知情况的分析也可以窥见到:从总体来说,公民的政治认知状况随着 改革开放的深入和扩大,随着南京市民主政治建设的逐步进展,逐渐呈现出一些前所未有的 进步。但是,不可否认,在这20多年国内社会急剧转型和国际风云变幻的时间里,生活在其 中的不同类型、不同层面的公民的政治认知情况当然有所不同,并在正态发展的前提下难免 会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不容乐观的问题。由此,以上公民认知的现状可以归纳为:
其一,对基本政治知识的认知中,公民对全国性的政治知识认知度比较高,而对地方政治知 识的认知度相对比较低。例如公民对中央领导人的认知就远比对江苏省省长和南京市市长的 认知度要高。另一方面,公民对政治信息的取舍也由被动接受型逐步向主动探讨型转移,政 治信息需求增长,所获政治信息量明显增大。其二,公民对自我政治角色即公民的权利与 义务有了较为具体、深入的了解,对政治过程有了一定的认知,但公民对自身权利与义务两 者之间关联性认知的程度仍然不高。其三,公民的现代民主政治观念也开始逐步取代传统的 政治观念,即选择“扩大基层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最广泛的实践”的公民远远超过了“ 社会主义民主的特征就是为民做主”的公民,但是公民对民主的认知度仍有所欠缺。
公民以上三个方面的政治认知不足问题,也导致了在公民政治认知能力上,仍有相当数量的 公民对政治问题缺少正确的评价和判断。由于政治参与意识、对新兴媒体的利用、信息获取 量和政治学习不够等方面的影响,部分公民的政治认知层次相对较低,对于具体的政治现象 和政治问题知道得较多,而对层次较高的制度问题、理论问题、原则问题则知之不多、兴趣 不大,评价和判断上易有自相矛盾之处或有失偏颇。
四、“信任”与公民政治知识的成长:内在关联性
解析艾里克•乌斯拉纳(Eric Uslaner)认为,“信任可以使一个社会健康和富 有。当人们彼此信任时,他们就更可能照顾到别人的偏好,并且倾向于一个具有较高生 活质量的更愉快的社会。信任可能不会直接产生财富。然而,由于宽容,它将促进贸易,进 而导致更大的繁荣”,(注:〔美〕艾里克•M.乌斯拉纳:《民主与社会资本 》,转自马克•E.沃伦(Mark E. Warren):《民主与信任》,吴辉译,华夏 出版社,2004年版,第117-118页。)既然信任对于社会发展和经济繁荣的作用如此之 大,那么信任对于公民政治知识的成长是否也有很大的影响呢?下文对信任对公民政治知识 成长的影响进行 实证分析,对人际信任、公民对政府的信任以及公民对媒体的信任与公民政治知识的关联性 分别进FDW2raCyXM31y8jRR1plEZ4jH1zZjcM33V1sZgLJcvE=行方差分析与多元回归分析。
(一)人际信任对公民政治知识之影响的多元回归分析
早在l8世纪,西班牙那不勒斯的学者吉诺维希就提出了公众信任和私人信任,前一 种指纯社 会性的公德,后一种则是指包含有私人利益的纯家庭化的联系。现当代的一些西方学者也对 不同类型的信任进行分类:祖克尔(Zucker,1986)根据信任的产生机制,把信任分为来 源于交往过程的信任(process- based trust)、来源于特征的信任(character istics- based trust)和来源于制度的信任(instituti on ally- based trust)三种模式。卢曼 注重社会关系、社会体制和具体情境对信任的影响,并且对信任进行了分类,认为信任包括 人际信任(personal trust)和系统信任(system trust),其中人际信任是 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和熟悉度的基础上,而系统信任则是建立在法律、制度等预防 性和惩戒性的措施和机制之上的。(注:〔德〕卢曼:《熟悉、信赖、信任: 问题与替代选择》,国外社会科学,2000年第3期。)列维斯(Lewis)和维吉尔特(Weigert,1985)则认为认知性信任(cognitivetrust)和情感性信任(emotional trust)是两种最重要的信任类型。认知性信任 是指由于 对他人的可信程度 的理性考察而产生的信任,而情感性信任是基于情感联系而产生的信任。(注:Lewis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