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明的清新世界
2007-09-06何晓鹏
何晓鹏
它以不断增长和难以置信的想象力,在里面繁殖、生长。
很显然,在中国,很多当代艺术家的画笔下,我们看到了太多安迪沃荷的踪迹。杜尚、博伊斯、安迪·沃荷,这些前卫艺术家的教主们创造出来的形式,已被今天画廊里的新舊人类们拷贝得泛滥成灾,于是,在我们的眼中,全中国的艺术家只有这三位。
这是艺术与商业结合愈趋紧密的结果。我们手里有条线,当把国外艺术品引入时,它割去了绝大部分风景,进来术家之一。这位半生都在法国度过的特立独行者,直到最近才来到中国。但毫无疑问,他的很多作品,尤其是他的代表作《花朵》,可以让我们感受到很多根脉相近的气息。
这有时会让我们产生质疑——在文化的继承上,中国当代艺术家们和邻国的朋友们相比,谁的开拓更令人欣喜?
黑田明是一个创作领域开阔的人,雕塑、版画、油画、装置、舞美、摄影……他有自己的时尚杂志,邀请了文艺各界的大师参与合作。
但这次我们看到的,主要是他的小幅抽象油画,包括《花朵》系列。那是一幅幅形状各异的艳红小花,大面积的留白让人分享到的是—个个幻想的空间,花朵像精灵、像人、或者人的某一器官,它随着无限的想象而舞蹈,是平静生活中的点滴,也是时而纷乱的内心的回应。
黑田明说,为了具有画出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的功力,他在巴黎街头的咖啡馆里沉思默想了十年。
这像是国画写意花卉的细节放大,花瓣和枝叶都有了个性与思索能力,它们在讲述着黑田明每一天的生活,画的下的往往都是昂贵的时髦玩意儿。此次,黑田明的来京,让我们在艺术的流行风外,看到了一些新东西。
1944年10月4日出生于京都的黑田明是日本最具风格的艺面还标示着那天的日期,也许有无数的趣事可以从中得到解密。
黑田明在年轻时是修习艺术史的学生,那时的他20岁出头,这是一个可以向宇宙进军的年龄。他向法国进军了,巴黎、马德里、纽约,探索与发现了一年后,他回到日本完成了大学学业。直到1970年,他定居巴黎。
就像前面所提到的,70年代的十年,是黑田明积聚功力的十年,即便如此,他当时的作品已经让人看到了曙光,这其中包括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她是如此喜爱黑田明的画作,不仅要从他的作品中寻觅缪斯女神给她送来的信息,还多次撰文来帮助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
“她是个挑剔的作家,但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些作品”,也许杜拉斯本人就是黑田明可以窥见艺术三昧的缪斯女神。1980年,黑田明在法国梅格画廊举办了第一场个人画展,而杜拉斯为黑田明撰写了一篇名为“黑田明的影响”的文章,以此为黑田明的作品集作序,她还把这些内容加在了她自己几个月以后出版的诗集中。
80年代是黑田明艺术才情进发的阶段,他结识了众多的才俊,包括超现实主义大师米罗。他和米罗结伴游览圣保罗,在圣保罗——米罗的工作室里,黑田明为米罗对绘画艺术所倾注的心血备受感动。也是在那里,几年之后,黑田明创造出了许多杰作:铜版雕刻、木板雕刻、油布雕刻、碳化硅雕刻。
而在他巴黎期间,他经常去Arte的印刷厂,在那里他学习了各种各样的印刷技巧。对黑田明而言,进行雕刻创作是最为吸引他的艺术创作方式,而他的首个蚀刻版画也在随后的时间展出。对于雕板创作,他从未想过放弃,从未有过任何的踌躇,他总是一如既往的坚定,用他的双手、雕刻刀、锥子、凿子来挥洒自己的灵感。
但黑田明的创造力不单表现在画架上和斧凿下,从90年代往后,他开始涉及舞台艺术等诸多与视觉相关的领域。
现在,黑田明在很多个人画展上,都享有陈列橱窗展示的优待。当他在梅格画廊的春季展览上展出他那一系列日常系列的画作时,毫无疑问就是《花朵》,人们这样记述:“他那些似真似假的植物标本占据了整个梅格画廊的墙壁,在这里除了他的好些花,什么都看不见,似乎除了花之外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这里实际上连一朵真花都没有,上面有的全是红色的颜料。”
当黑田明称他的作品为“变异的花朵”时,它们就成为了花鱼、花猫、花野兔、花面、花鼻子、花衣服,就像是种在土里的一粒谷物,在没有维护和干涉时能任意生长。这里,花园成为了丛林一片来自日本京都的精神羁绊的丛林。在东方和西方之间,在传统和割裂之间,它以不断增长和难以置信的想象力,在里面繁殖、生长。而在艺术中,我们可以如盘古开天地一样,从嘈杂的世界到达一个清新的地方,与我们在国内的前卫艺术中感受到的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