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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之恋,我放飞了一只无眸的青鸟

2007-05-30芊草吟

爱人坊·金版 2007年5期
关键词:纱巾纸条

芊草吟

遇到张小枫那一年,我十六岁。

张小枫的个子在班里最高,脸面长得很好看。

林蕊说,张小枫长得太帅。这个女生还说女孩就是为男人生的,她是为最优秀的男人生的。林蕊说话有个习惯,就是爱把眼睛眯缝着,给人以神秘和复杂感。她的打扮尤为特殊,时尚得太过头,是个不安分的女孩子。

我挺喜欢她这样,她爱表现,爱张扬,我内向,喜欢闷在心里。

我一直认为我们不属于同类,更奇怪能成为朋友。她懂得很多大人的事情,甚至爱说一些女孩子不敢说的话,比如她说,你知道男女接吻有多幸福吗?

我被她问得脸热,男人于我,遥远又陌生。我晚熟,个子不低,胸前很平,没有三围曲线。不像她,胸脯早就挺得高高的,好像藏匿两个排球,圆圆鼓鼓,我看着就脸红。

我和林蕊住在同一宿舍,是邻床。她很干净,经常洗身子,把衣服脱掉时,丰满的身体圆润光滑,特别是那一对大乳房,水灵得让人想用手摸,如果捏上一把,保准会掐出水来。

我说她,你长得太胖,再胖点,你的两个乳房就要冒出来了。

林蕊说,李凌你真笨,小儿科,乳房也是胖出来的?

青春的岁月,是女孩子最不安分的时候,虽然我嘴边的话没有她流氓,可心却想着一些离奇的事。到了晚上,我总爱做梦,梦里的男孩子总是张小枫,他高大、帅气、英武。平时上课,我也爱回头偷看,把目光停留在张小枫脸上。

我感觉我越来越下流,下流得让我害怕,林蕊比我下流多了,有一天她突然说,男孩子中我最喜欢张小枫,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他。

说完,她不以为然,我却一脸火热,心里还有酸酸的味道。

我注意到,近期张小枫嘴里一直哼着蒋大为的歌《敢问路在何方》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声音很亮很甜,听后一直在我脑子里环绕。可林蕊却哼着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港台歌曲,声音缠缠绵绵,凄凄惨惨的,样子更像一个坏女人。

与林蕊在一起,我天天都在说假话,比如,看了旧电影《少林寺》后,她说她喜欢男演员李连杰,我却说喜欢女主角丁岚,可我说的是假话。

其实,我很忌妒林蕊,她那么丰满,总有男生给她写纸条,我一个纸条也收不到。她收到纸条都让我看,看她的得意相,我心里好难受,很不是滋味。

我把这一切全归功于她的妖冶,太狐仙女,就是狐狸精。但我离不开她,就愿意傍在她身边,领会她这个风骚女人的暧昧味。我是个单恋的女孩子,只是没有林蕊那样爱张扬和疯狂。

秋天来临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上课前,我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疼。我以为要拉肚子,就跑到水房用水吃药,然后强忍着疼痛走进教室。

我刚坐在座位上,就听见有些男生偷偷地笑,我知道他们在笑我,我狠狠地瞪他们一眼,声音是平息了,可他们的眼色似乎还是不对劲。

上课不久,坐在我后位的张小枫偷偷地递过来一张纸条,李凌,你的裤子后边有很多血。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我也来例假了。

那一节课,老师讲的是什么课我全然不知道,我呆坐在那里一分一秒地熬,害羞和失落一直伴随着我。同桌的林蕊也发现了我的“秘密”,她解下自己的裙子及时为我护驾。

晚上,我倒在床上,一边忍受着肚子的疼痛,一边想着张小枫,尽管天天见面,可只有他关怀我,并勇敢地给我写纸条。他是第一个给我纸条的男生,我对他的暗恋从这张纸条开始有了新的飞跃,以前只知道自己爱他,不知道他是否也爱我,现在迷团解开了,纸条就是他给我最好的情书。

带着美丽的梦想,那晚我睡得非常香,恋着一个人的感觉就是美。

在北京读大学的哥哥为我寄来了几盘带子,我和林蕊去她家里听,是费翔的歌,我听来很像张小枫的声音。林蕊更是喜欢,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她让我穿她的时尚衣服,系上连衣裙,还在我嘴唇上抹了她妈妈的口红,走到大衣镜前一看,我竟认不出镜子里婀娜多姿的自己。

林蕊摸着我的胸前说,可惜就是这里太不理想了,简直就是座飞机场,如果有男人摸摸就好了。

来了例假后,我的乳房有些微微的胀,稍稍有些隆起,让我感觉很害羞。林蕊告诉我要天天自己摸几次,就等于男人摸过,很快就会长大的。

这时让我想起了张小枫,如果让他摸几下,一定长得快。想想自己又太下流,干什么要让他摸呀?他是我的什么人啊?

可我还是想着张小枫,带着他英俊的脸进入梦乡,一睡醒来时,我很留恋那个梦,迟迟不愿意睁开眼睛,生怕一睁眼所有的梦想全部都破灭掉。

少女欢颜记心头,我的心头记着的只有张小枫,我仰视他,甚至他天天穿什么衣服,哼什么歌曲,我都注意到,他是我天天关心的头等大事。

在学校的运动会上,下午天气突然起风,沙子尘土乱飞,正好是张小枫下场跑八百米。看见全班位置后面的他脱下了衣服准备下场,我心里直打颤,就多看他几眼,此时他也正在看着我,目光相遇,我迅速偏过头,谁知道他竟向我走过来。

我正害怕,他却大声叫我,李凌,快把你的红纱巾借给我!

我机械地解下红纱巾给他,也没问他做什么用。

发令枪响过,脸上蒙着红纱巾的张小枫,像离弦的箭一样飞过,一阵风沙吹来,他的速度一点也没减,自然他得了第一名。

张小枫不但有体力,有速度,还有智慧,我打心底佩服和喜欢。

终点离我们班级的位置很远,看见张小枫手里拿着的卷起来的红纱巾,就像是一朵绚丽的花儿,我心里高兴极了。我感谢他能借我的红纱巾,毕竟我为他做出了贡献,也许他借了别的同学的绿纱巾,虽然能遮挡风沙但不一定能得第一,只有我的红纱巾才能。

周末,我想约林蕊去公园玩玩,顺便告诉她我爱上了张小枫,可她先告诉我,正好有事找你。她眼含着泪水告诉我,李凌,不好,我可能要出大事了。

看见她很伤心的样子,我催促她快说,有什么困难我帮忙?

她告诉我,她上个月的例假没有来。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她,这没什么,我的例假也不准,有时候两个月,有时候三个月的。这会有什么事吗?

她使劲地看了我一眼,难道这个你也不懂?

什么呀?有什么大问题吗?

她摇摇头,哎,你真傻,我可能,可能怀孕了。

这次我听明白了,怀孕是那些结婚女人的事,可她还没有结婚呢?这我有些傻了,这说明她已经和男人有过接触了,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什么人?

我摇着她的肩膀,大声地让她说,快说那个坏男人是谁,我去找他算账,快说,你快说呀?

她没有说是谁,只是说我不恨他,是我主动投入他怀抱的,为他值得。

我还不停地问她是谁,她最后只告诉是我们班的男生。

我的心倏地一下,会不会是张小枫呢?不会,不会,这不会是他做的,他那么优秀哪能做种傻事呢?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哪能看上林蕊这么轻浮的女生呢?

这个男生就是张小枫。一个星期后,班主任在班会上说出,学校已经开除了张小枫,然后慢慢地说林蕊同学自杀了,接下来的话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18岁的少女,一朵刚要绽放的蓓蕾,连同一个刚孕育的小蓓蕾就这样凋谢了。

我哭喊着不能自己,泪水就像伞边的雨水一样多,我恨张小枫,更想念林蕊,我的生活不能没有她。

她走了,走的那样凄惨。张小枫也走了,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写着我那首小诗,还有一句:去很远的地方。

后来,听说他去了黑龙江大庆,当了一名临时的采油工人,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

我不知道他能知道我写小诗的原因,但知道他心里曾有我。

那一年,我也18岁,一个让我记住一辈子的难忘岁月。日子在迷迷糊糊中度过,泪水在昏昏沉沉中流淌,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我蹉跎了,眼前一片渺茫。

那是高考之年,我的学习成绩下滑,后来竟没有参加高考。

19岁那年,我重读高三,可这一年,我沉默,不说话,只想考上好大学,但有两个人的影子一直在我脑子里来回闪。

在北京读书的哥哥写来很多信,告诉我要学会忘记,就是对所想念的人的最好想念。这道理我自然懂,但不容易做到。

我把很多日子的黑夜当成白天过,发疯地学习,用学习克制难过,用学习忘记想念,用学习来刺激自己。

我不知道什么叫高考压力,因为高考于我不相干,只是用学习忘记我难受又复杂的情感。

高考顺利地结束了,我收到了北京一所师范高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我学习的教育心理学专业。因为林蕊说过,她最想成为一名教师,以后我一个人教学,顺便为她代上几节课,这是我最想要的。

在北京读大一上半年的时候,那个让我爱过又恨过的张小枫回到故里,他把一封信留给了我妈妈。妈妈没有告诉我,等我寒假回来打开一看,信里边只有一句话:我很好。下边是我当年写的那首小诗的手稿。

我惊愕,原来小诗稿在他那里,这又让我重新陷入了沉思: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呢?

去年秋天,我们高中的同学聚会,就在原来的城市。

这是我们高中毕业后的第十六个年头。我看见了当年那么令我仰视的张小枫,他已是一家公司的副总,有自己的车。

他胖了许多,如果不是他先和我说话,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他。他热情与我打招呼,亲切握手,几句客套话说过后,四目相对着,竟有些尴尬,好像无任何话可说。

还是我先打开话题,我的那首小诗稿,为什么在你手里?

当年,林蕊说是她写的诗,我很佩服她的才华。后来出事了,她不得不告诉我是你的诗,让我好好保管,说今后你就爱李凌吧,谁知道她后来……

两人几乎同时落泪,多年后,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我没有理由忌恨林蕊。那时我们还都很年青,像一簇簇刚刚才结下蓓蕾的小花妖,守候不了即将到来的鲜花盛开的前夜的寂寞,又不得不为美丽的浪漫青春年华而付出不应该有的沉重代价,甚至是全部。

张小枫有些醉了,他拉过我的手紧紧地不愿意松开,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如果,如果,如果当年不是我冲动,今天的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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