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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孩子什么?

2007-05-14徐博达

杂文选刊 2007年14期
关键词:天地间旅行者沙滩

徐博达

一个孩子带着从野外拣来的蛹回家,希望可以看到羽化成蝶的过程。第一天过去了,那个蛹没有什么变化,第二天过去了,那个蛹还是保持着原样。但孩子没有灰心,他坚信只要自己每天观察,那个蛹里一定会有只美丽的蝴蝶飞出来。又过了几天,当他正盯着窗口的蛹时,他发现那上面出现了一个小裂缝,一只尚未成形的蝴蝶正在里面挣扎,但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直出不来。孩子着急了,找来一把剪刀剪开蛹,将蝴蝶解救出来。失去束缚的蝴蝶自由了,但翅膀却慢慢干瘪下去,苦苦挣扎半天就死去了。孩子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却害死了一只原本可以自由飞翔在天地间的美丽精灵。也许他不知道,蝴蝶在蛹中的挣扎是生命的必须,经过这段痛苦的过程,蝴蝶才能拥有一双强壮的翅膀,翩翩于天地间。

一群旅行者结队到达南太平洋的加拉巴图岛,想实地观察那儿的太平洋绿龟是怎样离巢进人大海的。只是从龟巢到大海有一段不短的沙滩,稍不留心,幼龟便会成为嘲鹰、鲣鸟等食肉鸟的食物。其时,天色已近黄昏,一只幼龟率先探头出巢,却遭突来的嘲鹰袭击。旅行者出于同情,要求向导把小龟引向大海。向导把幼龟抱走不久,巢内的幼龟以为安全了,蜂拥而出。沙滩上无遮无挡,数十只肉食鸟横空而下,掠走了它们的美食。起先被抢走食物的那只嘲鹰,还冲游客们发出一声得意的尖叫。旅行者们不知道,率先出巢的幼龟是探路者,它的背上肩负着几十只海龟的生命重量。也许它会遭到猛禽的袭击,但它的献身却能使其他的生命免于罹难。这是生命在延续过程中,自然所给出的法则。旅行者挽救了一只幼龟的生命,却使几十只幼龟丧命。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自然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客观存在于一切事物中,无任何外力可使之易移。大到人类发展,小到个人的学习、生活,都有规律可循。“莲朝开而暮合”,我们看着它盛开,“草冬枯而春荣”,我们看着它生长。于此过程中我们并不希求做些什么,只是袖手旁观,并因此获得欣喜和愉悦。然而当我们看到蝴蝶破蛹而出的挣扎,幼龟遭受嘲鹰的肆虐,大人与小孩都会忍不住伸出援助之手,却忘了这也是自然规律,也是我们爱莫能助的。

温室里培育出的花朵是苍白的,因为享受不到大自然的阳光雨露;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是脆弱的,因为在他的成长道路上没有经受过人生的风雨泥泞。如果你真正爱自己的孩子,你应该给他一双可以在逆境中迎风而上的翅膀,而不是一把划破蝶蛹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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