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客之死

鲁本胜

“张客今天突然死在办公室里，太可怕了！”中午，淑筠回家对丈夫大光说。

“啊，他怎么会突然死亡？”大光一脸惊讶地问。“来了好多警察，封锁了整个大楼，正在调查了解。反正早晨上班后，在机关例会上，他还谈笑风生地讲了半个多钟头的话，之后，他回了办公室就再也没出去。我就在他隔壁办公，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大家都觉得这事蹊跷。”淑筠说。

张客与大光、淑筠是小学至高中的同班同学。后来，大光与淑筠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大光学应用化学，淑筠学中文专业，张客则考进了一所中专。高中时期，张客就一直追求淑筠，两人的关系也比跟大光密切。后来，淑筠却与大光走到了一起，毕业时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并在已担任了人事处长的张客帮助下，双双回到了天海市，大光进了化学应用研究所，淑筠到了张客所在的政府部门任秘书。婚后的大光与淑筠生活上相互照顾，工作上相互帮助，令单位的同事十分羡慕。当然，两家的关系也很要好，你来我往很是密切。

不久，张客提升主任，淑筠也很快当了行政科科长。由于工作关系，两人经常早出晚归，偶尔也叫上大光一起叙叙旧。

后来，大光慢慢发觉，在他们两口子去张客家串门时，张客的妻子一脸冰霜，时不时来几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其实，这弦外之音只有淑筠和张客能听出来。渐渐地，两家来往少了；再后来，大光突然觉得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继而，他便听到人们竟在私下议论，说他的儿子长得像张主任……

这无疑如晴天霹雳！原本豁达开朗的大光从此变得少言寡语起来，他开始留心观察，比较自己的儿子与张主任的面相，越看、越比越觉得人们的议论决非空穴来风。他开始追忆妻子怀孕前后的每一寸光阴。突然，他警觉起来：“是啊，那年春天她跟着张主任去南方考察了一个多月，从时间上看与淑筠怀孕时间是吻合的，难道他们旧情复燃？真的……”大光不敢再往下想了。

淑筠仍与往常一样对大光温顺体贴，而这一切在大光眼里竟是那样的龌龊。从此，家里再也听不到以往那种开心的嬉闹声。淑筠看着大光不开心，就越发表现的主动、热情、浪漫。可她越是这样，大光越肯定自己的推断。一个大男人竟在为别人养活孩子，这岂不是奇耻大辱？一种不可言状的痛搅得他六神无主。

一天，大光在实验室里整理试剂柜时，无意中发现了一瓶氰化钾。霎时，这毒顺着他的视线跑进了他的血液，很快战胜了他的理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计划在他脑子里迅速形成。他轻轻地旋开瓶盖，取了一点放在一个小塑料袋里，包好，偷偷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下班回到家里，他主动做好了晚饭，等候着去幼儿园接儿子的淑筠。看见他这么高兴，淑筠心想，今天一定要趁机好好亲热一番。上了床，淑筠把孩子从两人的中间抱到了侧边，伸开双臂就要抱住大光。这时，大光轻轻地把淑筠推开，说：“不急，我先去洗洗。”

大光进了卫生间，把门插上，打开水龙头。房间里立时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他迅速把藏在镜子后面的氰化钾拿出来倒在一个玻璃杯中，然后又滴上几滴水将其化开，最后用一个棉球将其吸干。

“平日我睡在床右边，她睡在左边，孩子睡中间，孩子都是吃她右乳房的奶，对，就抹在她的右乳房上。”大光边想边回到了床上。就在两人快要进入状态之时，大光悄悄地把藏在枕边的那个棉球掏了出来，夹在了中指与食指之间，然后，开始不停地抚摩淑筠右边的乳房。

往常两人完事之后，都是把孩子抱回中间，然后各自睡去。这次，因为两人亲热的时间长了些，竟搭肩勾腿地睡了过去。

夜里，孩子饿了，一阵哭声喊醒了淑筠，她习惯地一侧身，把左乳头塞进了孩子的口中。

清晨，大光轻轻推醒了淑筠，说：“今天，所里召开成果鉴定会，我的汇报提纲准备的还不够充分，要早去一会儿，早饭你和孩子吃吧！”说完，匆匆出了家门。

整个上午，大光如坐针毡，整整一个上午竟没接到一个电话。11点，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赶回了家。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中午淑筠抱着孩子一块回了家，特别是那孩子一进门就朝着他咯咯直笑，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中午，淑筠一进门又嚷开了：“公安局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说张主任是氰化钾中毒而死，还说，他的嘴唇、舌尖、腮部全都沾有氰化钾，你说，是什么人这样狠毒？”

“什么？氰化钾中毒？”大光一腚蹾在沙发上。他望着一向温顺的妻子和天真活泼的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