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言是母语吗?——解读内地〈课程标准〉一思》的质疑
2006-12-30杨广收
最近,我读了童志斌先生的文章《文言是母语吗?——解读内地〈课程标准〉一思》之后,对文中的一些观点颇有质疑。
质疑一:文言真的不是母语吗?
《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对“母语”的解释为:“指的是一个人最初学会的一种语言,在一般情况下是本民族的标准语或某一种方言。”那么,什么是“标准语”呢?它解释为:“有一定规范的民族共同语,是全民族的交际工具,如汉语的普通话。”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母语”是一种“标准语”。这种“标准语”在现代便是现代汉语,即普通话。而在古代就一定是古代汉语吗?古代汉语包括口语和书面语,只有“古代汉语的书面语”才是古代的“标准语”。这种“古代汉语的书面语”便是“文言”。因此,我们说“文言”也是母语。但它不是现代的母语,而是古代的母语。童先生引用“母语”的三个标准(母语的习得性、情感性、应用性)来验证“文言”不是“母语”。我想先生可能弄错了。你怎么能用这三个标准来验证“现代”的文言呢?如果你用此标准在来验证古代的“白话”,那你一定也会得出白话不是母语的结论。应该说,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标准语,每个时代也就有每个时代的母语。这是从狭义上来说的。从广义上说,无论是文言、白话,还是古代汉语、现代汉语统称为汉语。汉语就是我们的母语。因此,《语文课程标准》中的“语文是母语教育课程”并没有错。《语文课程标准》中的这种说法,我想是有原因的。“文言”曾经被作为古代的母语教育课程,古人在文言教学中一定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我们今天的文言教学正是要借鉴这些经验来解决现代的文言教学问题。母语教育自有其特点,我们不能将作为今天母语的“白话”的教学方法完全运用于作为古代母语的文言教学之中。
质疑二:文言学习的资源和机会真的很少吗?
学生真的不能更多地直接接触文言材料,在大量的文言实践中掌握运用文言的规律吗?文言的实践性真的很弱吗?
童先生从“文言不是母语”的错误结论出发,进而认为,“所谓的‘学习资源和实践机会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特点,自然也就无从说起。那么,又如何才能‘让学生更多地直接接触语文材料,在大量的语文实践中掌握运用语文的规律呢?”“实践性很强应该是现代汉语的特点”,“而对于文言的学习来说,靠大量的语文实践来培养能力,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而也是行不通的”。童先生的这些话可谓谬矣!我们的文言历史源远流长,祖先流传下来的学习资源可谓富矣、广矣。再说,白话取代文言也仅仅不到百年,怎能说文言学习的资源和实践的机会就少了呢?学习资源可以说是本次课改的新术语,它的出现旨在唤起人们以前没有的资源意识,让人们把那些显性的或隐性的学习资源挖掘、开发出来。只要我们努力,怎不能说它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呢?文言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已是一种“死”语言,它同样“活”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会随时看到(如古典诗文、用于婚丧事的帖子、牌匾碑文、对联日历等)、听到(如广播、电视中的古典文化节目等)、想到(如我们有时为了使自己的语言更简练、内容更丰富,也往往想到文言中的字、词、句等)、说到和写到(把所看、所听、所想的东西说出、写出)。可见,文言仍然生活在我们当中,学生仍然能够直接接触到文言材料。同样,它仍具有很强的实践性。以前,我们的文言教学试图通过对字、词、句和语法的教学来直接掌握文言规律,忽视了文言实践这一环节。语文新课改特别强调文言实践,可以说正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这符合文言教学自身的规律。文言实践可以综合运用文言知识,可以沟通文言教学和白话教学以及其它学科的教学,可以将书本学习与实践活动紧密结合起来,学生在大量的文言实践中可以掌握到运用文言的规律。
总之,文言是母语,虽然它不是现代的母语。语文是母语教育课程的话并没有错。文言学习的资源和机会同白话一样也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它并没有“死”,仍具有很强的实践性。通过文言实践,学生是可以掌握到运用文言的规律的。
(杨广收聊城大学语文教学论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