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
2006-12-20赖如临
赖如临
中华民族是一个热爱读书的民族。诗云:“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惟有读书好。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锄。”于是,才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和“学而优则仕”的座右铭。于是,才有“书中盛满千种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的“读书乐”。平心而论,读书诚然是快意的好事,正如培根所言,“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有修养,逻辑修辞使人善辩。总之,‘知识塑造人的性格。”一代枭雄拿破仑讲得更是让人明白,“读书就是力量,因为读书可以帮助工作,可以增加工作的力量。”看来,古今中外,各个民族,都对读书有深刻的认识,不过,还是培根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
然而,如果读书失当,特别是年轻人,也容易误入歧途,产生负面效应。美国总统华盛顿有句名言,“读书而不能运用,则所读的书等于废纸。”我们也有古训,“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最近在《中关村》杂志的“读书时间”里,看到一篇写梁漱溟先生“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文字,愚以为有些道理。中国的名人多“好为人师”,特别是有一种喜欢开列“书目”的雅兴。日前,在《中国青年报·思想者·学林风》的栏目中,拜读了王锟先生《大众的国学书目:该读些啥》的文章,颇耐人寻味。王先生指出:“读国学分高低两种目标。高的目标就是成为有很深国学根底的人,即培养熟悉经书子集,统义理、考据、辞章于一贯的国学研究大家。低的目标,就是针对普通人,通过儒家的哲学、礼教和诗教传统教育,使之有人生智慧、道德风度和审美雅致,更有中国味。”王先生作为“指导者”,“针对低度目标的学国学的大众”,“拟了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十分全面,爰为之记: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增广贤文》、《大学》、《论语》、《孟子》、《中庸》、《易经》、《书经》、《诗经》、《礼记》、《左传》、《墨子》、《老子》、《庄子》、《荀子》、《韩非子》、《坛经》、《近思录》、《传习录》、《史记》、《资治通鉴》(或《通鉴纪事本末》)、《楚辞》、《文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唐宋文选》。
看了这样的“书目”,令人望而却步,就是皓首穷经50年,也很难达到王先生说的“低度目标”。诸如梁漱溟那样的国学大师,国人中能有几个?读了王先生开列的书目,就算是“精通要义”,能让火箭上天,还是能够增产粮食?
“但开风气不为师”的一代大学问家胡适先生,在一篇题为《读书》的文章中,对《京报副刊》上一些名人为青年所开列的“书目”,认为这个问题“殊不易解决”,不以为然,采取了诚实且聪明的态度,“不讲这一类的问题”。
鲁迅先生在回答这一问题时,一如既往的直率,坦言“从未留心过,所以现在说不出”。不过,鲁迅先生还是趁这个机会,略说了自己的经验,那就是在旧中国“风雨如磐”的年代里,“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少看中国书,其结果不过不能作文而已。但现在的青年最要紧的是‘行,不是‘言。只要是活人,不能作文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鲁迅和胡适两位大家在80年前说过的话至今还有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