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居民闲暇时间利用调查与研究
2006-11-24王琪延李昕石磊
王琪延 李 昕 石 磊
19点到22点是闲暇活动的“黄金时间”
在工作日和休息日里,相同之处是,19点到22点都是闲暇活动的“黄金时间”,这段时间集中了70%以上的人从事闲暇活动。
闲暇时间如何度过成为近一时期城市居民谈论的众多话题之一。看电视,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都是城市居民占用时间最多的一项闲暇活动。人们利用这种媒体了解国内外各种信息、娱乐消遣、学习各种知识等。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文化、不同阶层的人都从各种各样的电视节目中获得某种程度的满足。调查结果显示,北京居民平均每天有2小时39分钟用在看电视上,占总闲暇时间的46.22%,占全天的11.04%。看电视是闲暇时间里占有时间最长的活动,在全部30小类活动中,仅次于睡眠的8小时41分钟和制度内工作(学习)时间的3小时58分钟,位于第3位。看电视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项重要活动,在闲暇活动研究中占有重要位置,对人们的生活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因此,仅就看电视这项休闲活动进行详细分析。
在此,主要是利用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等各种标志进行分组,观察各种群体看电视的情况。
(1)看电视时间的性别差异。分性别看,男性看电视的时间长于女性。在工作日男性比女性多6分钟,在休息日多19分钟。
(2)看电视时间年龄别差异。从年龄看,看电视的时间长短是随着年龄增加而增加。这一趋势在工作日就更加明显。周平均资料表明,55—59岁组看电视时间最长。但是,休息日15—19和35—39岁组看电视时间长于其他各个年龄组。很明显,这两组人口中,前者大多数是中学生,后者是社会负担和家庭负担最重的中青年,平时由于繁重的学习或工作的压力,很少有时间看电视,而在休息日花费较长的时间看电视。
(3)看电视时间的学历别差异。从学历别看,该次调查得出的结论与80年代的调查结论有所不同。80年代的调查结论是学历与看电视时间呈正相关。即学历越高看电视的时间越长。那是因为在电视机尚未普及的前提下,看电视的时间长短,主要取决于有无电视机,在电视机最初普及过程中,有一种可能是学历较高者先有电视机。当今电视机在中国城市居民家庭已经相当普及。在这种情况之下,学历与看电视时间呈负相关。即学历越高看电视的时间越少。这一特征在工作日较为明显,具有硕士以上学历者看电视时间为最低。这一方面说明学历越高,兴趣点越多,闲暇活动种类也多,用于看电视时间会相对较少。另一方面也说明中国在现阶段,学历越高者,由于工作时间相对较多,而闲暇时间相对较少。从而,看电视时间也少。关于学历和看电视时间呈负相关这一点,也已经被发达国家生活时间统计资料所证实。从休息日的学历别看电视时间看,具有高中文化程度学历者,看电视时间最长。调查资料还表明,电视节目的质量只对那些低学历者影响较大,而对大学以上文化程度者影响很小。因为他们很少看电视。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大多数人关注较多的是新闻类节目。
(4)看电视时间的职业别差异。从有无职业看,无业者平均日看电视时间为4小时14分,占全部生活时间的17.3%,而有业者看电视时间为3小时26分钟,占全部生活时间的14.0%。无业者比有业者平均每日看电视时间多48分钟。其中在工作日无业者比有业者多看电视l小时8分钟。但是在休息日两者差异缩小,并且相反,无业者比有业者看电视节目的时间少2分钟。从总体上看,无业者看电视节目时间多于有业者,这是因为,无业者没有固定工作,闲暇时间较多。调查结果表明,无业者日平均闲暇时间为8小时19分钟,而有业者的闲暇时间只有5小时35分钟。与无业者相比,有业者少2小时44分钟。
报纸这一传统的媒体传播方式依然在闲暇活动中占有它的一席之地,占总的闲暇时间的4%。过去,看报纸是获得新闻的主要方式,政府政策、领导人的重要讲话以及一些重大事件等都会在主要报纸上刊登,看报纸是很多北京人不可缺少的生活内容。但是,随着电视机的普及,人们更习惯于通过电视这个表达能力更强的媒体来接收信息,人们看报的时间逐渐减少。数据显示,1996年,男性看报的时间为20分钟,女性为17分钟,男性比女性多3分钟;而2001年,男性看报时间为19分钟,女性为11分钟,男性比女性多8分钟。由此看出,一方面读报纸的时间在逐渐减少,另一方面还可以看出,男性比女性更多地保留了看报这个习惯。
中年人的闲暇时间最少,老年人的闲暇时间最多
从年龄分布看,年龄与闲暇时间呈正相关,即年龄越大闲暇时间就越多。但是,其中20—29岁组与邻近组相对来说,闲暇时间较多。年龄与闲暇时间正相关这一趋势,主要体现在工作日。在休息日,年龄与闲暇时间的多少的正相关关系并不明显。
从年龄的各个阶段看,人们在青少年时期,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知识和各种专业技能,20岁以后刚开始进入工作,生活也相对简单,在经济上一般有家庭的保障,家务劳动的时间比较少,所以有一定的闲暇时间。在这个阶段,学习文化科学知识的时间很多,学生在闲暇时间会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知识,刚参加工作的人们会意识到自己知识的不足,在闲暇时间“充电”,不断完善自己,从而更好地工作;闲暇活动的种类相对丰富,娱乐活动比较多,因为青少年精力旺盛,更喜欢娱乐活动,也更乐于接受不同的休闲方式;另外,年青人对新生事物有浓厚兴趣,更容易接受新的休闲方式,15—29岁的人非工作目的使用计算机的时间要远远高于其他年龄段的人群。
在中年时期,事业和家庭进入稳定时期,平时要忙于工作,这个年龄段一般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顾,工作和家庭占用较多的时间,个人的闲暇时间在各个年龄段里是最少的。在闲暇时间里,中年人更多的是选择一些轻松的休闲方式,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和家务事后,通过看电视、读报纸等方式,缓解一天的压力。另外,这个年龄段的人们的孩子处于未成年,教育孩子成为他们的重要任务,教育孩子的时间也是各个年龄段中最高的。
在老年时期,人们大都结束了工作,开始安度晚年,老年人没有工作的压力,家务事也比较少,因此这个阶段的闲暇时间最多。老年人的生活比较安静,他们选择的休闲方式也比较清静,他们喜欢阅读报纸和书刊、听广播,占用的时间是各个年龄段中最多的,他们通过这些方式来了解社会的变化;而且他们喜欢去公园散步和从事体育锻炼,对自己的健康也更为关注。另外,老年人接待亲友的时间也比较多,比较关注亲情。
学历越高越重视学习
在此,从两个方面进行考察,一是从人类再生产的角度,考察对子女教育时间,另一个是从人类自身发展的角度,考察自己终生教育的时间。调查表明,同等学历的男女在教育子女所花时间上,具有很高的一致性。倾向于学历越高教育子女的时间越长。但是,硕士以上学历者,男女教育子女的时间都很少。男性教育子女的时间仅次于小学毕业者,而女性就更少得可怜。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呢?回答这一问题,必须结合中国的现实情况。众所周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国的教育事业,也毫不例外地遭到严重破坏,给本来就落后的中国教育事业雪上加霜。特别是高等教育,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1977年正式恢复高等教育考试制度后,在各个大学才正式招收和培养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重新走上正规之路。在1997年,中国的硕士、博士等的高学历毕业者人数只不过46539人,从1978到1997年累积毕业人数为40.6万人。在已经毕业的人群中,基本上是在1958年到1972年出生的,有相当一部分人尚处于在学中,他们为了学业,有许多人尚未结婚,其中特别是女性高学历者,她们不得不选择晚婚,即使结婚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晚要孩子或不要孩子。单身贵族、贵族家庭等在高学历者中占有相当的比重。特别是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一些高学历人群中已经出现了晚婚化和未婚化趋势。由于上述原因,拥有硕士以上学历者,平均教育子女的时间低于其他学历者教育子女的时间。为此,笔者又使用了有业者男女别学历分类资料,包括硕士和博士学历拥有者,证明学历越高,教育子女的时间越长。关于这一结论,也已被美国经济学者雷包比兹(A.Leibaowitz)利用美国的生活时间分配资料所证实。
另外,中国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为了控制人口过快增长,特别是在大城市较为严格地实行了一对夫妇一个孩子的政策。而这一政策只对50年代中后期以后出生的人有限制作用。从本次调查结果和历史数据看,得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结论,拥有一个孩子的父母,比拥有两个、三个孩子等的父母,在教育孩子上所花时间,不是最短,而是最长。这说明,越年轻的夫妇,在教育子女方面所花时间越多。
从分年龄组资料来看,教育子女时间较长的年龄段是在25—44岁之间。最长者为30—34岁,平均日教育孩子时间11分钟。如果分男女看,女性教育子女最长年龄组是30—34岁,平均每日教育子女的时间为14分钟。男性教育子女最长年龄组是35—39岁,平均每日教育子女的时间为9分钟。这是因为该年龄段人口的子女正处于中小学阶段。
另一方面,从学历别用于非学历学习(业余学习或终生教育)的时间分布看,小学毕业以下者,平均日业余学习时间为11分钟,硕士毕业以上者,则为61分钟,趋势表明,学历越高,用于非学历学习(业余学习)的时间就越多。从而证明学历越高,越重视终身学习,越重视对自己的人力资本进行不断的投资。
学历越高越重视学习,即越重视人力资本投资。
年龄越大学习时间越短,身体锻炼时间越长
年龄与学习、体育锻炼时间的关系其基本趋势是,从20岁开始,伴随着年龄的增加,业余学习时间不断减少。40岁以后,每日业余学习时间基本上维持在6、7分钟,总体上表明,越年轻学习时间越长,随着年龄增加,学习的时间不断缩短。因为越年轻,受益时间越长,投资的效益越高;年龄越大,受益时间越短,投资的效益就越小。另一方面,体育锻炼时间,15—24岁的人群的体育活动时间较多,这是因为他们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学生,学生这个群体,闲暇时间较多,在学校有组织的体育活动比其他职业者要多得多。25—39岁的人群的体育锻炼时间处于低谷,很明显,这个年龄组的人群,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庭,都是骨干力量,他们不仅体育锻炼时间较短,就连睡眠的时间也较短,工作和家务时间最长,可以说他们是以牺牲健康来换取社会和家庭的承认。这一现象的另一种表现是,学历越高,体育锻炼时间越短。由于过度牺牲健康,在中国中青年知识分子英年早逝的现象,并不少见。这的确是应该值得注意的社会问题。35—39岁之后,呈现出年龄越高,体育活动时间越长的趋势。表明投资于健康的时间资本不断增加。
人力资本理论认为,越年轻,教育投资的效益越高,因为受益的时间越长,年龄越大,受益时间越短,投资的效益就越低。另一方面,寿命的延长对投资的意义很大,因为如果不考虑制度因素的话,健康可以延长作为劳动力的时间,并且随着经验的积累,人力资本还会不断增加。当然,随着年龄的增加,记忆力和身体都会渐渐的衰竭,如果进行健康投资就会使这一过程来得迟一些。事实上,在一些发达国家,七八十岁尚在工作者大有人在。人力资本的健康资本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在一生中,无病无痛苦的时间较长。
人力资本理论将每个人的健康状况看作是资本存量,即健康资本存量,将其贡献看作健康服务。健康资本存量,随时间逐渐贬值,晚期是加速的。健康投资也可以分为货币资本投入和时间资本投入。笔者认为健康资本与体育活动时间有关。也就是说体育锻炼是维持健康的有效途径之一,是一种时间投资。所以,通过考察年龄与体育锻炼时间的关系,便可以揭示年龄与人力健康资本的一般关系。可以得出结论,年龄越大智力的投资越少,相反健康的投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