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堆的“扎堆”

[摘要] “扎堆”一词近年来频频见诸报端，有几种不同的惯用格式，意义上由“凑在一块儿”发展到“成堆”“集中”“集中于”“堆积于”，这是用已有的词语来表达已有的现象和新出现的现象，也是语言简洁性原则的必然结果。

[关键词] 扎堆 动因

近年来，“扎堆”（来源于英语cluster）一词频频见诸报端，《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凑在一块儿”。我们于2005年11月2日通过百度搜索，相关网页的文章就有798,000篇，可见其见报率较高，十分抢眼。

“扎堆”一词源于何时，目前尚无从察考，从《汉语大词典》的记载来看，“扎堆”见于《杭州日报》（1989年1月28日）（引自《经济学周报》）：

（1）“汽车司机可以半路撂下乘客去办事，售票员可以扎堆聊天不理顾客，警察看见歹徒抢收西瓜也可以袖手旁观说……是受不了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资产阶级也会屈。”

一、“扎堆”的几种惯用格式

1.扎堆＋V作状语

（2）中国留英学生扎堆念商科专家剖析专业选择思路（中新网2005.10.21）

（3）卡拉OK一条街商户很无奈 扎堆经营如何不扰民（网易2005.09.1）

例（2）、（3）中的扎堆作状语，修饰后面的动词性成分，可解释为“凑在一块儿”，但例（2）的“扎堆”带有主观性，是有意识的结果，而例（3）的“扎堆”是一种无意识的结果。

2.N＋扎堆作为谓语

（4）昨天凌晨喜人的小雨洗涤了济南的空气，今天又迎来了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参加了朋友喜宴的李小姐感慨道，今天结婚的扎堆了。（百度快照2002.9.23）

（5）考后填志愿谨防高分扎堆 信息沟通最为关键（《北京青年报》2003.05.12）

（6）音乐盛典明星扎堆 大腕小腕幕后态度冷暖不一（《申江服务导报》2003.09.17）

例（4）——（6）的“扎堆”在句中作谓语，意为“成堆”。“扎堆”光杆作谓语时还可受副词“大”的修饰，如：

（7）“八月初八”锦城婚礼大扎堆（《辽西商报》2005.9.12）

3.扎堆＋N作谓语

（8）香港投资商“扎堆” 中关村（中新社2001.10.25）

（9）眼镜店扎堆新街口（《现代快报》2005.10.20）

4.扎堆（的）＋N作定语

a 扎堆的人群扎堆的行李

b 扎堆模式扎堆习惯扎堆工程

以上两组中的“扎堆”作定语，但意义的侧重有所不同。a组的“扎堆”强调人或事物之多，b组的“扎堆”则侧重“集中”。

我们注意到，“扎堆”的词义也在发展变化，在本义的基础上引申，用来表现新事物或新现象。如“扎堆”有时与“集中”同义并用。如：

（10）按照浙江省委政策研究室的统计标准，构成“块状经济”的企业个数至少要10家以上，且销售总收入超过1亿元。“集中”和“扎堆”，这也是集群生成发展的内在要求所决定了的。（千龙网2002.11.25）（按：此例的“扎堆”与“集中”构成联合短语，作主语）

5．V＋“扎堆”作宾语

（11）《在京老外爱扎堆》 久居中关村的韩先生近日到望京探望一位朋友。当他来到望京小区楼下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区内到处都是用韩国语做幌子、经营韩国菜的餐馆；几个韩国妇女正带着孩子在楼下散步，他们教育孩子的话也……（中国网2005.4.17）

例（11）中的“扎堆”作宾语，根据上下文提示，此“扎堆”指“集中在一块儿居住”。

二、“扎堆”扎堆的动因

“扎堆”原本是个平常的词语，现在之所以扎堆，变得不同寻常，有以三个方面的原因。

1．新事物新现象的出现

（12）32个世界500强项目“扎堆”青岛开发区（《中国经济时报》2003.04.07）

（13）新车扎堆上市（百度快照2005.8.2）

社会不断发展，新事物新现象层出不穷。以前的生产模式和经营方式是分散的，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和对外开放的进一步加深，目前的生产和经营都相对集中，因此，用“扎堆”来表现这种现象最合适不过了。

2．语言形式上的标新立异

（14）西安咸阳机场高速路尚未建成118块非法广告牌路旁“争地盘“——视觉垃圾扎堆“省门第一路”（《华商报》2003.06.03）

如果把例（14）的“扎堆”换成“堆积”，则语言的表现力大打折扣。语言的表达在意义明确的基础上若能标新立异，可大大增强表现力。

3．语言发展的趋势所致

“扎堆”作谓语由光杆动词发展到带宾语，体现了现代汉语“动宾＋宾”格式（如登陆上海、落户广州、签约唱片公司）发展的简洁性趋势。如：

（15）57家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扎堆浦东（《第一财经日报》2005.9.7）

总之，“扎堆”由指“凑在一块儿”发展到“成堆”“集中”“集中于”“堆积于”等意义，是社会发展的结果。语言在表义上不能无限制地扩大词汇，而对已有的词语赋予新义，用来表达已有的现象和新出现的现象，是语言简洁性原则的必然结果。“扎堆”使用范围的扩大正体现了这一原则。

参考文献：

[1]现代汉语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2]汉语大词典[Z].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3.

（李绍群，广东省东莞理工学院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