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亚马逊》真实再现
2006-08-24姚泽勇
姚泽勇
南国六月,毒辣的太阳煎烤着南国滩涂丛林。在一片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淤泥地上,成群的蚊虫飞来飞去,一群头扎“特战队员”头纱的两栖特种兵,背负着沉重的战斗装具,喊着震天的号子,在淤泥里来回冲杀……这只能在电影《冲出亚马逊》中看到的镜头,却在海军陆战队某旅两栖侦察队员身上,上演着一幕幕活生生的“翻版”,他们所进行的训练就是被称为“地狱之旅”的特种作战训练。
特种作战训练,就是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进行包括扛圆木过水障、钻泥潭、海上划舟、拖舟等多科目高强度训练,每个科目都超越极限,挑战生命禁区,对参训人员生理和心理是极为严酷的挑战。美国、北约等国均将特种作战训练作为特种兵必训科目。在这里,没有职务和军衔的高低,没有人情可讲,只有训练场上的同等待遇,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训练、训练、再训练!在这里,任何时间不属于队员们掌握,下一步进行什么科目他们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应付教官命令。
首次参加特战训练的24名队员,是经过极为苛刻的考核层层筛选出来的,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担任特战训练教官的中队长王志军,在国外留学期间,曾在数十个国家侦察兵比武中经历九死一生,为中国特种兵赢得了崇高荣誉,回国后被南海舰队荣记一等功。
凌晨5点,南海之滨还未露出太阳的霞光,特战队员被阵急促的哨声从睡梦中惊醒,背负30斤的战斗装具,进行10千米奔袭,由此拉开“魔鬼式”训练的序幕。
奔袭结束,下一个科目接着展开。“一、二、一”!以4人为一小组的6组队员,喊着号子,扛着300多斤重的橡皮舟向营区外出发,队员们不清楚他们将面临什么样的考验,只感觉好奇和心奋。
“卧倒!”刚出营门,教官拿着喇叭凶狠地下达命令。队员们迅速将橡皮舟扔在地上,然后趴下,除了曾参加过爱尔纳·突击训练的第一小组组长刘仁才利用橡皮舟隐蔽自己外,其余都不知道用橡皮舟掩护。“笨蛋,你们全都完蛋了!”王教官怒声训斥,并命令队员全部爬到舟下,然后蹦到橡皮舟上使劲蹦跳,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因为在战时,队员划舟突击上岸时遭遇敌火袭击,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橡皮舟隐蔽自己,如果动作迟缓就会有生命危险。
教官王志军被队员称为“魔鬼”,对队员要求相当严格,队员稍有不慎就会受到体罚,他坚信的一点就是,敌人绝不会对你讲人情。第一天训练时,一名队员悄悄摸了一下脸,细小的动作被他发现后,当场被罚做了100个俯卧撑。一小组集合时着装不统一,整个小组被罚做了4千个俯卧撑,几天后才偿还完“债务”。
“敌情”解除,教官又下达命令,向前方XX米处低姿匍匐前进。队员们清楚,在水泥地上进行战术训练,必须付出皮肉伤的代价,但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唯有服从。队员们忍着疼痛,拖着舟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爬行,教官还不时下达起立、卧倒和前进的命令。队员们在长达数百米的水泥地上,采用各种姿势痛苦地前行着,膝盖、肘部血肉模糊,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
当队员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结束这个科目时,容不得喘口气,扛圆木过淤泥训练展开了。4名队员扛着直径40厘米、长3米、重200千克的圆木,在齐腰深的淤泥里来回走动。在长满杂草的淤泥地上,队员们刚踏进淤泥就陷下去,肩上平均100斤的重担狠狠将他们往下压,出于求生本能,队员不停挣扎,然而,柔软的淤泥越是挣扎越陷越深。
“完了,完了!”四小组组长邵海波和其他队员一样感到绝望,虽然眼前的淤泥还不至于把整个身体陷下去,但扛着圆木在齐腰深的淤泥却要经历精神和意志的摧毁,如果将圆木扔掉,则意味着主动被淘汰出局,离开特战队,因此必须坚持、再坚持。时间过去了漫长的一小时,队员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神经几乎崩溃。而在岸上的王志军却拿着大喇叭大声对队员们实施心理攻击:“放弃吧,别玩了,你们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不要在这里拼命了。”
“不,绝不!我们相信自己,一定能坚持到底!”队员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入队誓言,回答干脆有力,不容半点违拗……半个小时后,他们用尽全力硬是从淤泥里爬上了岸!
拖舟匍匐、扛圆木过淤泥,对特战队员们来说,仅仅是热身运动而已,让他们真正体会到特战训练感觉的,还是被称之为“地狱之旅”的钻泥潭训练。
在一块长X米,深XX公分的淤泥里,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淤泥上架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站着两个人,队员必须全身从木板下面钻过淤泥。面对又脏又臭的淤泥,队员们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恐惧,可是上了训练场,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有绝对的服从!
“我是军人,我是特种兵,我们的决心是没有弱者的眼泪,只有强者的天下!”队员们又大声地重复着入队誓词。
“上”!随着教官一声令下,站在最前头的队员贺洪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泥坑,浓浓的泥浆溅起2米多高。随着一声声吼叫,一名名队员紧闭着睁眼,分不清是人是鬼,快速钻入“地狱之旅”,他们知道前面还有深水憋气训练等着他们。
不是每名队员都那么幸运,在面临生死考验面前,会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一名队员由于姿势过高,衣服被竹板挂住无法往前钻,一瞬间,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全身在泥里不能动弹,无法呼吸,几乎与死亡靠近。在与生命挣扎时,他用尽力将竹板顶了起来,才逃过死亡之劫!但是队员们却看不清他的代号和面孔,只看到一种与死亡抗争的力量。
跨越“地狱之旅”之后,接下来的内容是深水潭中的水中憋气。科目假设队员渗透到敌占区侦察,遭遇敌反侦察,唯一的选择是利用又脏又臭的下水道隐蔽自己。
在营区外,有一条连接连队养猪场、厕所和大海的下水道,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敌人对我实施反侦察!”随着教官一声令下,队员们来不及多想扑通过跳进齐胸的水里。下水道污水横流,猪圈和厕所的污物全部沉淀在水中,脚下轻轻一踩,污水变得更加浑浊不堪,水面漂浮着粪便。但是,队员们别无选择,此时,他们不仅仅是为自己而生存,而且是为大部队而生存,否则,暴露目标就会全功尽弃。时间一分分过去,潮水慢慢往上涨,污水没到了脖子处,在教官命令下,队员们将整个头部憋在水里。一秒、两秒,“哇”,队员们不到一分钟就浮出了水面,唯有14号队员任杰坚持了最长的两分钟。
连续数次憋气后,队员从臭水沟出来,衣服上沾满了污物,一群群绿头苍蝇跟着飞来飞去,恶心的恶臭扑面而来,队员们边走边呕吐。“回营喝水!”然而,队员们并没能喝成水,而是一头扎进深水潭里。
“谁叫你们洗澡,我是让你们喝水,你们嫌臭是吧,下去,再来一次”。王志军又无情地将队员们赶下了污水沟。
在王志军眼里,训练场本身就是“严”字的代名词,容不得一点同情心。一次长途行军时,队员们脚上磨起密密麻麻的血泡,途中休息时他们偷偷地将笨重的作战靴换掉,穿上轻便的解放鞋,王志军发现后,残忍地命令队员把解放鞋扔掉,穿
上靴子忍着疼痛继续再战。
趟过污水沟,队员们开始爬越水中障碍,在深XX公分的水潭里,依次设有XX米长的铁丝网,队员们携带背包采取低姿匍匐通过。在满是牛屎和水草的污水里,要通过水中障碍谈何容易,茂密的水草,不时将他们紧紧缠住,许多队员的头部和衣服都被铁丝划破。
接下来的科目是海上划舟训练,锻炼队员快速突击登岛和团结协作能力。海上风大浪大,每前进一米都十分困难,第6小组的阎海和邓华等队员,由于掌舵不稳,动作不协调,小舟在风浪里来回打转,比其他小组落后了500多米,他们不得不全部跳下海,把舟拖上了岸。刚上岸,教员扑地跳上舟,让队员抬着他在滩涂上奔袭了3千米。
拖舟训练结束,已是傍晚6点钟,一天未进食的队员们饥饿难耐,体能消耗已尽,然而训练尚未罢休,紧接着是没完没了的高强度体能训练,但队员们心头只有一个信念:坚持就是胜利。
新的训练再次拉开。首先是每小组抱着圆木在水泥地上不停做仰卧起坐数百次,锻炼队员们的爆发力和整体协调能力。仰卧起坐结束,队员们又要托起几百斤的橡皮舟一会儿蹲下,一会起立,教官则喊喊停停,不停变换花样。这样来回训练数百次,队员们的双腿和双臂已近失去知觉,只能机械式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同一个动作。托舟结束,教官又把队员带到滩涂,要求他们扛着100多斤的沙袋,在沙滩上来回奔袭,直到他们瘫倒在地方才罢休,而最后三名队员还享受了“加小菜”的待遇。
在经历脱胎换骨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后,队员们身心极度疲惫,疼痛和饥饿折磨着他们,为了充饥,他们只好采摘野果和捕食蛇蛙。
芦苇丛中,战士们仔细搜索着,希望能出现奇迹。“蛇、蛇、蛇”,随着一阵惊喜的叫声,大伙喜出望外,一条一米长的水蛇刚从草丛里钻出来,队员戴永强就一把卡住它的“七寸”,掏出匕首麻利地剥皮,血琳琳的苦胆被贾照远一口吞下。与此同时,一小组抓住了五条小鱼,三小组捉住两只青蛙,六小组捉住一只“地龙”。半小时后,队员们吃上了丰富的野味大餐。时间已是晚上10点,队员拖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爬回营区,结束了一天的魔鬼训练。
残酷而不讲人性的训练,对队员的身体和精神意志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摧残和磨炼,有的队员曾想过主动放弃,但他们想到自己是特种兵,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否则就为连队和自己抹黑,因此,在长达几十天特种作战训练中,没有一名队员后退!当他们领到鲜红的“一级特战队员”证书时,都流出了欣喜和激动的泪水。“我能行,我不言败!”成为特战队员永不屈服的队魂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