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侃老愚公
2006-08-11潘烽
潘 烽
喜毛翁的才气与书,常从书柜上抽出一本翻读,全为兴趣使然。读着读着,就见得了那位曾给人许多激励的老愚公,一位以挖山不止而闻名遐迩的老爷子。于是,到另一个书柜里找出《愚公移山》原文,倚在床上再读。恍惚间悄然入梦,梦得老愚公依然在挖山,还在干着原来的行当。
他慈祥地走来,留下一个笑靥后又向远处走去。穿的是和古装戏人一样的长衫,且端庄俭朴。走路稳重,不急不躁。手拎肩扛各种挖山工具。
老愚公果然来到了一座山的脚下。先是轻松地除掉周围没用的草,上下打量,又揣度,接着就挖了起来。我甚至听到了铁器与山石的碰撞声,静谧中从很远的地方折回颤颤的声响。按现今,该有个隆重的开工仪式,找个大人物给剪剪彩。古人愚,怎不懂得这些。古人不愚,看重的不是形式而是实际。
老爷子挖山挖出了大名,同时也挖出了一种了不起的精神。
“年且九十”,只剩“残年余力”,尚带领老老小小五个人,移走两座“高万仞”的大山,他立志这辈子挖山,挖不完就交给他的儿子,要子子孙孙挖下去。老爷子移山,不是头脑一时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目的十分明确,“惩山北之过塞,出入之迂。”说明他深受交通阻塞之苦。这不止是愚公一人的体会,而是所有的“面山而居”的人们的共同感受。因此,愚公“聚室而谋”,立即得到热烈的赞同。对于能够把山移走,老爷子成竹在胸。
愚公移山的信心,来自于对自然的挑战。老爷子是一个不怕困难,有坚强意志和顽强毅力,敢斗争,敢胜利的人。这个故事让毛翁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写进了他的著作里。本是古时的一桩小事儿,一个寓言,经毛翁这一“炒作”,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却成了妇乳皆知的大人物,包括我和我的父辈们许多崇拜者,像如今的追星族一样,追寻着这么一种精神,并尽其努力在自己身上弘扬光大。老爷子的行为,在许多人世界观形成的过程中起到了定型的作用。我的生命中就有这么一种积淀,没法排泄掉。
我小睡醒来,见女儿在屋里走动,我没话找话地说:你知道愚公移山吗?她说那不是古代的一个故事吗?接着我又问,你知道毛泽东的“老三篇”吗?不知道。她回答得干脆。说到白求恩她还略有了解,能说出梗概。
你知道烧炭的张思德吗?
不知道……
我感到惊诧,一个大四的学生,学的是中文,学业尚好。假期回家与我谈及某部中外名著,作品艺术特色及重要人物,总是娓娓道来,包括基础知识,我写作中遇见叫不准的她都能予以澄清。然而,她竟然并不知道毛翁的“老三篇”,更不知道“老三篇”伟大的历史作用。大学中文系里《毛泽东思想概论》算一课,可惜那里面并没有这三篇文章。
女儿足足代表了一代人。
在她看来,远古时代,老愚公不那么挖山也不行,在生产力极不发达的条件下,挖山是解决人和自然矛盾的方式。
话再说回来,寓言本身的真实性几乎是零。这一类故事往往作用于人们的精神,是精神最好的催生素。做事情关键看结果,结果那两座山并不是老愚公给移走的,而是被神话处理掉了。皮毛永远替代不了本质和核心的东西。
感动有时很肤浅。可悲的是,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人们仍然保持着最初的这么一种状态。古今中外,不会有谁拿着锹镐去挖山。这辈子挖不完,还要子子孙孙挖下去,简直是谬论。难道他的儿子就甘愿祖祖辈辈挖山,假如成为科学家,利用机械化和高科技的手段,几缕烟雾飘去山就没了,容易得会让老愚公想象不到。一成不变的观念束缚着整个社会的进步。
假如,老愚公养育的子子孙孙都是挖山人,那只能是他的罪过。愚公精神固然可佳,如果用他的方式做我们今天的事,那就是傻子。
我好像刚刚知道那山并不是愚公给弄走的,记忆中忽略了那个神话。话题越拉越长。女儿说,老愚公要活到今天可赚大钱了。以他的名气,按目前流行的做法,给当年他挖山时还是穿开裆裤的孩子、如今已做了大官的人们写张条子或打个招呼,谁敢不给面子。那样,以工程承包者的名义,再分包下去,老愚公就发了。现在许多人不都这么做吗!
那样的话,老愚公就会神气十足,穿着时尚,开着“宝莱”或其它车子,车上拉着甜甜笑声到处周游。的确,这一切都是在我们身边屡屡发生的故事。
女儿离开我房间时我对她说,回学校后抽空把“老三篇”找来读读。据报道说,《张思德》的电影拍出来快公演了,看看总能获得一种人生的力量。她点了点头示意赞同。
下次回家,我和她谈“老三篇”,但愿她能从张思德的炭火中感受到什么是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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