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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英 汪明荎:18年真情守望

2006-05-06

北方人 2006年3期
关键词:汪明荃阿姐

宇 霆

有一种情愫比友情多,比爱情少

罗家英出生在广东顺德,3岁时随父母移居香港。因为父母都是演员,很小的时候他就迷上了表演,尤其喜欢粤剧。18岁时,罗家英进入香港电视台无线艺员培训班学习,从此踏上了演艺之路。

此后几年里,罗家英先后在《曹操与杨修》《章台柳》《怒剑狂啸》等影视剧中担任重要角色,并在香港电台主持一档娱乐节目,在大腕云集的香港演艺界初霹锋芒。

伴随着事业的成功,罗家英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但由于双方对家庭生活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无法承受婚姻之重,这段婚姻只维持了短短三年就结束了。

1987年4月,粤剧《穆桂英大战洪州》的导演邀请罗家英出演男主角杨宗保,他爽快地答应了,但女主角穆桂英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扮演者。这时,有人向他们推荐了汪明荃。

罗家英虽然没有见过汪明荃,但她的鼎鼎大名,他再熟悉不过了。汪明荃主演的《万水千山总是情》《京华春梦》等影视剧风靡整个华人世界,尤其是她演唱的《万水千山总是情》,更是迷倒了亿万歌迷。这位红得发紫的大明星不仅有婀娜的身段,而且曾唱过粤剧,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那天傍晚,罗家英与导演和注明荃相约在浅水湾一间茶社里见面。当汪明荃的身影出现在罗家英的视线时,他不由得惊叹汪明荃的风韵和典雅,眼前的她比荧屏上更加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罗家英和导演说明了来意,汪明苓一口应承卞来,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唱粤剧了,导演和罗家英的邀请激发了她的兴致,双方一拍即合。

因为已经多年没有演舞台剧,罗家英和汪明荃每天在排练场里挥汗如雨地练功。汪明荃累得没有食欲,罗家英就每天中年开车去香港有名的“临江仙”沪菜馆,买来汪明荃爱吃的牛肉丸子、炸藕荷等上海菜。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结束了一天的排练,罗家英就亲自开车送汪明荃回家。

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随着曰复一日的相处,罗家英对汪明荃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渴望每天都见到汪明荃那如花的笑靥。

次年夏天,《穆桂英大战洪州》在香港正式公演,一时间万人空巷,罗家英和汪明荃,这对“夫妻”珠联璧合的演出征服了香港戏迷。最后一场演出时,罗家英想到第二天就要与汪明荃各奔东西,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和惆怅。就在罗家英愁肠百结时,汪明荃突然跑过来,在罗家英的脸上亲了一下,并感谢他这段时间里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待汪明荃转身离去,罗家英内心涌上丝丝缕缕的甜蜜。

过去的两年多里,汪明荃都一直陪伴在罗家英身边,而今她突然抽身离去,罗家英就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他大胆向汪明荃表白心迹。汪明荃莞尔一笑:“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更深层次的发展,就像你和我。”罗家英怅然离去。

尽管遭到拒绝,但罗家英并不愿放弃,他认为,也许汪明荃对他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只要自己继续对她挥洒真情,哪怕是块坚冰也能融化。

平心而论,两年的朝夕相处,汪明荃对正直、善良、有责任心的罗家英也有好感,但曾经的情感挫折给她留下的心灵创伤太深,她不想再轻易涉足感情。曾经,汪明荃与前夫也情投意合,但走进婚姻后,因为彼此性格的差异,加上汪明荃对事业过于专注,导致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最后她不得不与前夫分道扬镳。

两次求婚未能换得云开日出

既然走不进汪明荃的内心世界,罗家英只得把自己的感情闸门关上。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已悄悄步入中年男人的行列,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那细密的鱼尾纹,罗家英想,他该有个家了。

不久,罗家英认识了一名会计师,他们相处不到半年就决定结婚。罗家英把婚期订在1992年的圣诞节。得知罗家英就要有个好的归宿了,汪明荃真诚地为他祝福,她甚至表示,如果有需要,她愿意做他们的伴娘。

然而,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罗家英不仅没有做新郎的喜悦,反而越发焦躁不安和郁闷。难道自己永远就要与这个女人相守一辈子?细细梳理自己的感情脉络,罗家英发现自己并不爱这个女人,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还是为汪明荃留着,今生除了汪明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爱谁……

就这样,罗家英断然取消了与会计师的婚约。汪明荃深深为主感到遗憾和难过,她明白,是自己无形中葬送了罗家英的婚姻。她明确地告诉他,他不必作无谓的等待,这是没有结果的……罗家英眼里盈满了泪花:“阿姐,我也想忘记你,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汪明荃真诚地对罗家英说:“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象,我身上有很多令人难以容忍的缺点,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完美。”为了让罗家英彻底对自己死心,汪明荃甚至开始为他物色女朋友。可每次为他介绍时,罗家英都拒绝见面。

罗家英一厢情愿地以为,等到自己有一天在事业上能平等地与汪明荃对话了,她也许就不会再拒绝自己。她那“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论调可能是她暂时的借口。罗家英就这样自己给自己信心和力量。

罗家英开始全力以赴地在事业上打拼。此后几年里,他相继主演了《月光宝盒》《金玉满堂》《冒险王》《我爱厨房》等一系列颇有影响力的影视作品。凭着在《我爱厨房》中的精湛表演,罗家英一举夺得了第十五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和第三十二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由此跨入了一线明星的行列。

两次勇夺大奖,绐罗家英平添了男子汉的勇气和豪情,他决定正式向汪明荃求婚。多年的相知相交,罗家英和汪明荃的关系已经像亲人一样熟稔了,因此,罗家英连求婚都没有做什么铺垫,他直言不讳地对汪明荃说:“阿姐,我一直在爱着你,嫁给我吧。”汪明荃微笑地看着罗家英,语气坚定地说:”我说过,我们之间只适合做知心朋友,况且我不想结婚。阿英,你也不小了,找个好女人成家吧。”苦涩的泪一滴一滴从罗家英的眼角涌出,他哽咽着问汪明荃,她对他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从友情上升到爱情?汪明荃无言地摇了摇头。

目送着罗家英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汪明荃的心海里溢满了酸楚的柔情,并不是罗家英不优秀,也不是自己太无情,只是她不想走进婚姻,担心琐碎的婚姻会妨碍自己的事业,而演艺圈的婚姻变数太多,一旦破碎,她的心会再一次伤痕累累……

而罗家英这个痴情的男人,对汪明荃已相思成灾。无数个漫长的夜晚,汪明荃是他黑夜里最毒的药,让他难以入眠。

那时汪明荃比罗家英更忙,除了在演艺圈发展外,她还在政府里做一些事情。她是香港演艺圈最早的全国人大代表,积极参与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的起草和本地区的慈善事业。因为忙,同时她也想疏远罗家英,汪明荃尽量不与他见面。而罗家英常常独自开车来到汪明荃的公寓下面,他静静地站在菩提树下,痴痴地望着她家窗户里透出来的温暖灯火。

罗家英的痴情渐渐成為汪明荃的一种心理负担。望着他眼角日益细密的皱纹,汪明荃的心情十分沉重,她知道,自己在无形中消耗着一个男人的青春年华啊!但罗家英的痴情和固执又让她无能为力,她那颗女人的心酸酸的,涩涩的……

2002年5月,一向身体健康的汪明苓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到医院一检查,结果让她心如刀绞:她患了乳腺癌和甲状腺癌!情绪低落的汪明荃立即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罗家英。当时,罗家英正在大陆拍摄电影《欲望之城》,接到汪明荃的电话,他要求导演提前拍完了自己的镜头,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香港。

数月不见,眼前的汪明荃瘦若黄花,曾经光彩照人的她是那么憔悴,眼里流动的忧郁让罗家英心都要碎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无语凝噎,汪明荃轻轻把脸埋在罗家英的怀里,无声地抽泣起来。此时的汪明荃褪去坚强的外壳,十足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人。罗家英既心酸又心疼,那一刻,他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

罗家英在医院里守护着汪明荃,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给她安慰,给她勇气和信心。手术的前一个星期,罗家英再次郑重地向汪明荃求婚:“阿姐,你需要有个家,有个疼你爱你的人来保护你。答应我,嫁给我好吗?”汪明荃苦笑着说:“我健康的时候都没有答应你,现在得了绝症,更不能答应你,我怎么能成为你的累赘呢?”罗家英凄然一笑:“阿姐,我心里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结婚,而我又没有成家,到那时我一定娶你……”

一场癌症终结18年爱情长跑

癌症的折磨使汪明荃变得特别脆弱,想了想自己几十年生命里的人和事,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罗家英。她用少有的伤感语调对罗家英说:“你一定要找个好女人结婚,万一我倒在手术台上,永选木再起来,我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宁……”罗家英含着热泪说:“别瞎想,你会没事的。”说完,他轻轻地在汪明荃苍白的脸上吻了一下,一滴泪珠落在她的脸上,碎咸一朵憔悴的花……

汪明荃的癌症属于早期,病灶切除后,癌细胞没有扩散,医生说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她就可以正常地工作和生活了。但对癌症的恐惧还是让汪明荃郁郁寡欢,罗家英用自己几十年的人生阅历给她做“精神体操”。望着罗家英因照顾自己而熬得通红的双眼,百感交集的汪明荃常常忍不住泪眼婆娑,在自己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善良的男人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在她身边。

罗家英的开导和照顾,仿佛和煦的春风,拂去了汪明荃心头的阴霾,她变得坦然和开朗起来。几个月后,她平安出院。

对事业的痴迷,使汪明荃来不及过多地疗养和休息,就投入到工作中。她回到久违的主持人岗位,以自己抗击病魔的经历主持的电台节目《精一点,健康一点》,深受广大听众的喜爱。与此同时,她还在为自己开个人演唱会而忙碌奔波。

作为一个刚刚逃出死神魔掌的女人,虚弱的身体不允许汪明荃过度操劳,得知她常常累得忘记了吃药,罗家英的心十分难过。如果她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就有人和她一起承担生活中的困难和风雨,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独自操劳。罗家英尽全力帮助她,但他毕竟只是她的朋友,有许多事情,他不能深入地去做。

2003年1O月,汪明荃在香港红馆举行个人演唱会,罗家英作为嘉宾应邀出席。当汪明荃唱完最后一首歌准备下台时,罗家英手捧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大步流星地走上台,当着众多歌迷的面把鲜花送给汪明荃,认真地说:“阿姐,你还要我孤独地等你多少年?答应我,嫁给我吧。”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汪明荃没想到罗家英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向自己求婚,愣怔片刻,告诉罗家英她会考虑的。

其实,汪明荃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不想让罗家英在那么多歌迷面前颜面尽失。走下舞台,汪明荃认真地告诉罗家英,她现在依然不想考虑结婚的事,希望他能够理解。尽管罗家英的自信又被打击了一次,但这个追爱的男人依然不想退却。

令汪明荃痛心的是,她刚刚摆脱了癌魔的纠缠,没想到癌魔又缠上了罗家英。2004年12月,罗家英被检查出得了肝癌,而且已是三期。得知消息后,这个很少流泪的女人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她驾车去医院看望罗家英。

当汪明荃怀抱鲜花出现在病房时,罗家英走上前来,轻轻拥抱了汪明荃一下,用满腹酸楚和遗憾的语气说:“阿姐,这辈子,我是没有福气娶你了……”

汪明荃轻轻抚摸着罗家英消瘦的脸,郑重地告诉他:“我要和你结婚!”一抹惊喜的红晕从罗家英的脸上掠过,十多年来,自己等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但如今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罗家英,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他无奈地告诉汪明荃:“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汪明荃哽咽着说:“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2004年12月底,汪明荃陪着罗家英在香港做了肝癌手术。手术很成功,且癌细胞没有扩散。汪明荃喜极而泣。

2005年2月,罗家英出院回到家里疗养,汪明荃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心一意照顾他。她为他买来4000元一盒的灵芝,陪他去练习咏春拳,罗家英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这时,汪明荃再次向罗家英提出结婚的请求。面對汪明荃企盼的目光,罗家英考虑到自己的病情稳定,而且身体康复状况良好,他流泪答应了汪明荃的结婚要求。苦恋18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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