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晋三的“囚徒困境”

古　同

日本新任首相安倍晋三访华背后的思考——

安倍晋三就任日本首相后,没有将华盛顿作为政治拜会的首选,而是选择了与之有很深芥蒂的亚洲邻国中国｡应该说,这既是中国在两国历史问题上外交斗争的结果,也是日方试图改善中日关系､愿为克服政治障碍做出努力的积极信号｡此前9月29日,安倍在施政演说中表示,中韩是“重要邻国”､“加强与这两国的信任关系对于亚洲地区和整个国际社会至关重要”｡显然,作为日本首位战后出生的新生代首相,安倍决心要走出其前任小泉一手造成的东亚僵硬的外交“困局”｡

日本的尼克松?

但是,安倍首相能否解开日中关系死结,并成为日本的尼克松呢?中国人对此普遍是带有疑问的｡其一,也是最为明显的理由,即安倍至今未就参拜靖国神社问题明确表态｡尽管安倍在回答有关历史问题的质询时引用“村山谈话”说,日本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许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和痛苦｡他还说,日本根据《旧金山和约》接受远东军事法庭审判结果,日本不应对审判结果表示异议｡但是,安倍在两国最大障碍的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尚没有“拜”与“不拜”的明确表态｡

安倍应该清楚,小泉陷中日关系于“谷底”的重要缘由就在于其枉顾日本二战加害国的历史事实,置中国人的民族感情于不顾,执政5年多,拜了6次“鬼”!安倍对于参拜靖国的态度尽管没有言明,但安倍在担任首相前,就曾前往靖国神社参拜却是事实｡其外祖父岸信介的导师东条英机就作为14名甲级战犯之一供奉在那里｡尽管安倍在自民党总裁选举中也曾表示,当选后将改善与中国和韩国的关系,但谈到中国政府在1972年恢复中日邦交时把日本国民与战争指挥者区别对待一事,安倍却表示:“我当时没有在场,不知道这些细节｡我能知道的就是文件｡邦交正常化时,没有这方面的文件留下来｡”他还指责这种区分法是“阶级论”,“日本方面没有人这么理解”｡这,就是安倍!因此,安倍如果不能在参拜问题上做出决断,尽管访问了北京,说了一些“软话”,但中日关系能否就此真正走出低谷还有待观察｡

其二,作为小泉“钦点”的继任者,安倍出身显赫,其“以狭隘的目的煽动民族主义是非常危险的”(日本民主党党代表小泽一郎语)｡安倍作为右翼政治家,其对日本政权的构想完整地反映在他今年9月份推出的《美丽的国家,日本》一书中｡通过该书,我们发现,其政权构想的特征是以重视传统价值的保守国家观为基础,强调“致力于修改宪法”和“脱离战后体制”｡强调施行“自我主张型外交”,具体到中国外交上,主张日本主动出击,而非一味地由中国出招,日本只忙于招架｡他认为,中日之间不只是靖国神社问题,重要的是,如何让中国的“威胁”和“反日影响”不要继续扩大｡在东海油气田争端上,他表示,不惜以武力维护日本的“国家利益”｡

在任小泉的内阁官房长官时期,安倍使日本防卫厅升格为“防卫省”｡此外,他着力打造一个“强大的日本和可以信赖的日本”,并致力于加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以成为政治大国为目标｡安倍主张强化“日美同盟”,确立日美相互提供协助的体制,同时在经济领域巩固日美同盟关系｡此外,要与美､欧､澳､印等“有共同价值观的国家推进战略对话”｡而对于亚洲外交,安倍只是淡淡地表示“要同中韩等邻国强化信赖关系”｡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甚至认为,安倍是日本自1950年以来民族主义色彩最浓厚的首相｡

与自己博弈

这使我想起了在博弈论中著名的“囚徒困境”｡“囚徒困境”说的是两个囚犯的故事｡两人分别关在两个独立的不能互通信息的牢房里进行审讯｡于是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而算计对方会不会出卖自己｡如果将诚心与中国和解的安倍与煽动民族主义右翼情绪的安倍比作两个处于对立境地的囚徒的话,当前的安倍显然处于外交的进退两难当中｡安倍向中国伸出双手如果不是改变形象的权宜之计,就必须要收起“敌视中国”的狭隘民族主义心态,否则,中日之间仍将缺少达成和解的最起码的信任和道义基础｡到那时,安倍喝下的仍将是小泉一手酿制的东亚外交“苦酒”,其刻意导演的“破冰之旅”,意义也就不大了｡

从这个意义来讲,作为日本年轻的政治家,安倍当前所要做的就是战胜自己､摆脱自己师从小泉的外交阴影｡笔者认为,安倍惟有根除自己心中极右民族主义野心的土壤,摒弃情绪,回归理性,其所想要达到的､也为中日两国人民所久久期盼的“中日友谊之花”盛开之日才不会久远｡

编辑:胡文婕

电子邮箱:hwxy_hwj@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