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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枝玫瑰就解决你了

2005-04-29张大脚

幸福 2005年20期
关键词:罗西苏苏海龙

张大脚

十月二号,黑黑想苏苏了。

十月三号,黑黑想苏苏了。

十月四号,黑黑想苏苏了……

十月十五号,怎么十五号没了?

(一)

一天,我看到作家罗西在一家杂志的专栏写道:韩剧“野蛮女友”中,那个动不动就暴打可怜男友的女孩子,居然成为全亚洲男人的性感偶像,看来,花拳绣腿比兰花指深乳沟有着不可比拟的征服性。时代不同了,男人也有“被虐”的心理需求,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骂一骂、打一打反而活络了筋骨,刺激了心花。

我不以为然,当时就想电邮那家杂志,干脆把罗西的那个什么狗屁专栏关了算了,写不出东西来就别写,免得让人读了恶心,呵呵。

(二)

星期一是个我不太喜欢的日子,你知道我其实是个有些懒散的人,而星期一往往就意味着你不得不去工作,哪怕你有多么不想,哪怕你多么想要把双休日改成三休日或者四休日什么的,可是你还是要去的,因为你缺少拍案而起的勇气哦,唉——我就是个这样的人。

没去过北京的人,你一定不知道公交车原来也可以这样挤。我站了五站地,好不容易才挨到一个座位,看看座位上,原来是只手机,三星的,新款,我随手装在兜儿里。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不就是一破手机嘛,有人找我就给她或他,没人找我就先用着,让我去找失主,免了吧您哪,我可不是活雷锋,就算我是,我也不做那些无用功,呵呵,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三)

直到下午五点,终于有人拨通了三星手机,我按了接听键。“喂!小偷先生,你也太不仗义了你,人家都说侠盗劫富济贫,有能耐你偷比尔·盖茨啊你!偷我这样的小白领,你丢不丢人啊?”

我刚想说话,电话里又传来噼里啪啦的骂声:“你偷吧偷吧偷吧,没准儿明儿你就得进去凉快凉快去了,今天就算我可怜穷人了,你家是不是三天揭不开锅了啊,你干脆叫杨白劳吧你……”

N分钟后,对方总算停下来。我说:“你是不是想用唾沫把我给恶心死?”“我就是要用唾沫把你恶心死,呵呵呵……”“你是谁啊你?”我问她。“我干吗要说给你啊!”“我把手机还给你。”我说。“啊!你不是小偷。哼!你不是小偷我一样要骂你,别以为你帮我找回东西你就可以笑话我。”“我什么时候笑话你了?”我问他。“还说没笑话我,你现在不就是在笑话我了。”

“怎么给你?”我问。“海龙大厦门口,五点三十分,我等你。”“我过去要走三条大街两条马路一个公园,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大姐!”“才五点十五分嘛,来不来随便你,过时不候。”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嘿!这叫什么事啊,反倒好像是我的不是了。

(四)

我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五点三十分准时到达了海龙大厦门口,满头大汗,大口喘气,就差没晕倒了。居然没人,可恶!

我掏出那只三星手机,高举过头顶,接下来将是摔的动作,然后按照程序那只手机会在一分钟之内四分五裂也许是七分八裂总之是要一命呜呼的。

一个女孩子从玻璃门后面走出来,个子中等,一米六多一点儿的样子,米色的纯棉布T恤又大了一号,越发显得小,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就差没有膝盖那两个破洞了,一张脸还算清秀,就是头发有些乱蓬蓬的。

“干吗拿我的手机撒气?”她踮起脚把手机从我手上夺过去,然后没好气地问我。“你看我走得这么辛苦,居然还让我在这里等,你怎么想的。”“你总得让我换身衣服再下来吧,下班了,我总不能再穿上挪不动步的裙子装淑女吧。”边说着她还边把那双穿着平底鞋的脚丫子在地上走来走去。

“手机给你了,我得走了。”我转身要走。“不许走!”

她也不问我的意见,上来捉住我的胳膊就走,直到两站地之外的KFC她才停下来。“你要请我吃饭。”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把那句话重复一遍,你要请我吃饭?那女孩儿把平底鞋在地上跺得啪啪地响,语气肯定地说:“不是啦,我没带钱,是你请我吃饭啦!”“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啊?”我有些瞠目结舌。“谁让你虐待我的手机来着,你就要请我吃饭。”“那你要吃点儿什么,小姐。”“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然后她就径直走进去,自己就要了一袋薯条两个汉堡三杯果汁还有六只鸡翅。我看着她吃,然后忍不住问她:“这么多东西你自己吃得完吗?”“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她含含糊糊地说,嘴里还有半只鸡翅。

我忍不住笑。

“你不吃吗?”她问我。“我不太喜欢这里的快餐,慢工出细活,我喜欢中国菜。”“我问你是否想吃点什么?”她说。我想了一会儿,把身子向她挪近,然后把嘴靠到她耳朵旁边:“吃豆腐吧,如果可以的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她瞪了我一眼。我本是开她个玩笑,被她一骂也觉得自己话里有些暧昧,抱歉地笑笑,就要把身子挪回来,她又叫住我,犹豫地说:“过来吧。”于是我又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结果正好到了她的射程之内。她把一只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我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在用又细又长的指甲掐我,看我龇牙咧嘴的样子,她还笑。

等她吃饱了,我去买单,心里一阵暗笑,就这种破地方,让你吃,让你拼了老命吃,看你能吃我多少大洋,呵呵,我忍不住又朝着她笑了笑。从KFC出来,我说:“我可以走了吧。”“不行,我还要吃冰淇淋。”她说。

我被她这种讨饭的方式给逗乐了,我听到自己畅快的笑声。“笑什么笑,再笑抽死你,信不信?”我觉得自己碰上的不是个妖精就是个精灵,当然,她看上去是有些不太讲理,但却有着自然的天真和无邪,让人不忍心去拒绝她。

“我叫苏苏,你呢?”她笑成一朵花。“我叫黑黑。”“呀!好有品位的名字哦,虽然土是土了点,但是蛮有个性的嘛。”她打趣我,我却也不和她争辩什么。“你真是白领吗?”我问她。“是啊,有什么值得怀疑吗?”

“我在想,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做的白领呢?”“我可爱啊。”苏苏居然说得气定神闲。我忍不住放声大笑:“就你?一个黄毛丫头!多大,十八还是十九?”苏苏一只手掩住嘴,吃吃地笑:“我二十五啦,我保养好。”另一只手又落在我的手背上,啊!又来了,我龇牙咧嘴。我仔细打量这个皮肤婴儿般细腻的女孩,她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俏皮的痣,脸上有一种倔强的表情,胸部几乎完全没有发育的样子,但她有一双几乎完美的腿,刚才在海龙大厦门口她亭亭玉立地站着,就让我有种异样的神往,长而直的腿,充满了韵味。

(五)

再见苏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又是星期一,倒霉的星期一。“你好吗?黑黑。”苏苏笑着问我。“我四肢健全头脑简单,除了没发财什么都好。”“想想以前,不是没有内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苏苏彻底地笑。我扬了一下眉毛。“真的,没什么,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无所谓的。”“我欺负你,你幸福吗?”“如果下期彩票中头奖,我会幸福得晕厥,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替我祷告。”“你比原来聪明了。”“还不是你给教的。”呵呵,我也笑。“近来太忙,工作生活焦头烂额,处处都是不如意,简直快要疯掉了。”苏苏一脸无辜的表情。“看你的样子还算可爱,就拿你出了出气,你不会介意吧。”“这也用问,我要是介意我还会来吗?”“不会,不会,我知道你就不会介意的。”苏苏边说边把手朝我的手背靠过来。我反射一样急急地抽手,惹得苏苏大声地笑,我也笑。

(六)

有两个星期没见这个小丫头了,我发现我每天都在想着这个小丫头,我想我是真的爱上苏苏了。我给她电话,说我在海龙大厦门口等她,下午五点,不见不散。

“我爱你——”我说。苏苏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像看某种濒临灭绝或者已经灭绝的动物,比如恐龙,比如现代恐龙。“爱你的手。”我一句话总算说完。“我的手有什么好?”“看到你的手,我就想到阳春白雪,我就想到高山流水什么的。”“那你就好好儿看看吧。”苏苏大大方方地把手伸过来。我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然后小心地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你想做什么?”“你的指甲太长了苏苏,这样容易让你的手受伤,你知道你的手受了伤,我是会心疼的哦!”我边动情地说,边露出可以杀人的微笑。“那你说怎么办。”苏苏有些不解。“我帮你修修,全部免费。”

我把身子向苏苏靠了靠,然后把嘴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苏苏我爱你!”然后不等她回过神儿来就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苏苏的手一下子就落在我的手背上,意料之中的事,我一抽手就逃脱了,因为她的指甲被我修短了,呵呵。“谁让你亲我了,无赖。”苏苏生气地说。“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啊,天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真的。”

“我怎么才能相信是真的啊?”苏苏坏笑着看我。“你看你看。”我边把右边的口袋儿拽开边说。苏苏往我口袋里看,是一枝玫瑰花,她拿了出来。“一枝玫瑰花就能说明你想我了吗,可笑。”“你再仔细看,看叶子的背面,从下往上,看看有没有写着字。”“十月二号,黑黑想苏苏了。十月三号,黑黑想苏苏了。十月四号,黑黑想苏苏了……十月十五号,怎么十五号没了?”苏苏问。“傻瓜,十月十五号,黑黑亲苏苏的脸了!”我说。苏苏这次没有指甲了,只能用拳头擂我,但是这些对我来说,也就是小菜一碟。

(七)

我现在郑重声明一下:罗西先生的观点,本人举双手赞成,罗西先生的专栏可以办下去嘛,写不出东西来可以凑嘛,只要凑得有道理,呵呵。谁说女孩子不能野蛮一点,谁要是再敢那么说,我就用板儿砖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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