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冤魂
2005-04-29刘笑男
刘笑男
豫西富商牟仁轩膝下有二子。大的叫牟天宝,小的叫牟来石。天宝生下来就是个傻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智商还不及五龄孩童,牟老爷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来石却相反,他机敏过人,睿智超群,三岁就能认读上百字,背几十首唐诗,牟府上下无人不疼爱,老爷对他更是百般呵护。来石十六岁被送进洛阳一所很有名气的新式学堂。老爷一心巴望着他将来能撑起这份家业。
话说民国四年秋,牟老爷生意上的一位好友贺世济因早年欠下牟老爷一笔巨款无力偿还,临终前他拉着牟老爷的手说,愿将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牟家大少天宝为妻,算是前债一笔勾销。牟老爷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了。
这贺家小姐名叫贺小暖,那可不是一般的丫头,不仅长得体貌如仙,性情温柔贤淑,而且精通诗文,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父亲强加给她的这门亲事,她自然是一万个不答应,可在那年月里一个女儿家怎能抗得过父命呢?牟老爷虽然也深知对不住人家闺女,但他毕竟心疼那笔钱。再说他也要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于是他第二年春就把这桩婚事给办了。
牟天宝根本就不懂成亲结婚是怎么回事,晚上睡觉也不愿和媳妇躺在一起,还动不动就骂骂咧咧地拉着被子滚在地上,谁说也不听。看着他那憨样,小暖的心就像刀绞般难受,泪水直往肚里咽。
来石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每当看到嫂子孤独一人坐在庭院里发呆,就不由地心生怜悯。兄嫂这门亲事,在他看来纯粹是一场无耻的交易,实在是太残酷了!
为了能给嫂子几分安慰,只要见嫂子在院子里,就远远地向她打招呼问好,还特意把带回来的报纸和书刊借给她看。久而久之,小暖对这位善解人意、心底温慈的小叔子有了一份特别的好感。
可不久来石又转学上了北平。走的时候,全家人去车站送他,来石听不见大伙的千叮万嘱,一双眼睛只是流连在小暖身上。距家千余里加之忙于学业,来石几乎就不再回家了,小暖刚刚有点温暖的心又阴冷了起来。
就在小暖进入牟府的第三年冬天,有个空寒月朗的深夜,傻子牟天宝半夜忽听几声野猫叫,便兴奋地翻身爬起满院子地跑,直闹到天明也没见他回房。
临近中午时,厨房的黄妈到后院倒垃圾,忽然发现一山墙下横躺着个人,走近一看,那主儿正是天宝。只见他爬在用大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血水和脑浆涂了一地,一看便知是从房脊上一头栽下来的。
牟天宝死了,牟老爷泪流满面地痛哀了一阵。下葬那天,小暖也哭得死去活来,她不是为失去丈夫而哭,而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泣。
打那以后,小暖的情绪更加低落,她经常成天地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也不想见人。人们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可怜同情这个不幸的女人,可谁也帮不了她什么。
天宝死后,牟老爷也感到孤独和不安,就常常想起远在北平读书的来石,这是牟老爷唯一的希望和最牵挂的人了。
来石隔个十天半月的就往家里写封信,报一报平安。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年人夏以后,来石的家书就突然中断了。从报纸上刊登的消息和人们的传说中,大家知道整个北平正在闹学潮,成千上万的学生中有不少人丢了性命。牟老爷甚是不安,立马叫两个人火速进京去找来石。
可一个月后,二人两手空空地返回,一见老爷便跪下道:“老爷,恕俺俩无能,一个月来,我们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打听了上千号人,也没见到二少爷的人影儿。”
天啊,来石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牟家就完了。那可是唯一的一条根啊!牟老爷又气又急,逼着他们带几个人,多拿些银子再去找。
一连几天,牟老爷忧心如焚,寝食不安,满脑子都是来石的影子。他真后悔让儿子去北平读书,应该直接把他送到国外去。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盛夏之夜。酷热难当。这天晚上,虽已时过四更,但牟老爷无一丝倦意,浑身阵阵冒汗。他在屋里坐卧不安,心闷意乱,便推门步出。
牟老爷手持拐杖,蹒跚漫步院中,不知不觉就转到大几天宝的房前。睹物生情,他不由地想起了那个惨死的不幸的傻儿子,也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儿媳贺小暖。真是苦了人家孩子啊!他想着,眼眶便热了起来,刚想走开,忽然“吱咛”一声响,把老爷吓了一跳。迎面的一扇窗户被轻轻打开,屋里居然还有微弱的灯光,只见从室内纵身闪出一个人影。虽然星光昏暗,但牟老爷还是一眼便看出那是个行动敏捷的男人正想越窗而逃。牟老爷浑身不禁一颤,脱口吼道:“谁?!',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那人影幽灵般地退了回去。与此同时,里面的灯也熄灭了,窗户又“吱咛”一声关了起来。
牟老爷的头“嗡”一下猛涨了起来,顿时一股恶气直冲心窝,好啊,自家媳妇竟然会干出这等偷奸养汉之丑事,这还了得!他拎着拐杖来到儿媳门前,大喊:“开门,开门……”可屋内毫无声息,死一般静。不多时,住在邻房的两个丫鬟被惊醒,见老爷发疯般地用拐杖砸门,惊骇不已,老爷命她们立刻去叫人。一会儿,王管家便带着两个强悍的仆人匆匆赶来。就在这时门缓缓打开了,穿戴整齐的贺小暖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牟老爷愤怒地盯着她,然后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在门外候着,便抬腿进了屋子。
屋里灯光还算明亮,老爷环视一周,什么也没有看见,便压低嗓门严厉地问:“那人呢?”小暖一哆嗦,轻声反问到:“什么人啊?”
“哼,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还想瞒我不成!”
小暖不敢正视老爷的脸,只是堵在老爷的前面,不想让他再往前走。可当牟老爷挥着拐杖向前迈一步,她就惊恐而无奈地向后退一步。老爷咄咄逼人地把屋里旮旯缝道都搜了一番,他发现靠墙角一张桌上放着的一个大箱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他便清晰地看到有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悄然无声地从里面把箱盖顶起一条小缝,大概是藏在里面的人由于断了空气,憋的难受才不得不这样做的。牟老爷激动而暴怒地向那箱子扑去。小暖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不顾一切地搂着老爷的双臂,哭诉道:“爹,您千万别这样,容我好好跟您说……”可这时已气疯了的牟老爷怎能就此罢休,他奋力甩身要冲过去,可小暖不知从何处来了那么一股力气,像一根钉在地上的木桩一样,死死揽着他,让他寸步难离,她还在不停地边哭边道:“爹,爹,您别这样,让我好好跟您说……跟您说……”
看到儿媳泪如泉涌,心碎肝裂,老爷终于停了下来,他不得不采取另一种手段,扭头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啊!”王管家立刻闪了进来。老爷冲他小声道:“叫两个丫鬟把大少奶奶送到东院去休息,她身体不舒服。”小暖毕竟是个柔弱女子,经这一番惊吓和折腾后早已是精疲力竭,硬是被拖了出去。
小暖一出门,牟老爷立刻跨过去,把大箱盖了个严实,并迅速从两头把箱盖堵死。与此同时,他听到沉重的木箱内传来噼噼啪啪的敲打声。
牟老爷神色严峻地转过身来,对王管家一阵耳语后,便怒火中烧地走了。王管家立马叫人找来一根又粗又
长的黄麻绳,翻着个儿把那口大箱子捆得结结实实,接着又让人拿来铁锨和镢头来到后院一片花园里,吭哧吭哧地挖了一个一人多深的坑,并在坑底架起一大堆柴草。
这时天已破晓,王管家跑去把老爷请来。见一切都收拾停当,牟老爷便吩咐仆人把那箱子抬到坑边,再抱来一坛子清油,然后他亲自把那坛油浇注在坑中的柴草上。他划着了一根火柴,把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只等到那火把烧到最烈时,才丢下去,只听“哄”的一声,整个土坑便冒起熊熊大火。牟老爷一使眼色,王管家和两个仆人便咕咚一下把那箱子推了进去……
小暖自被弄到东院后就一直是惊恐不安,悲哭不止,几次想冲出去,但都被拉住了。
眼看天已蒙蒙亮了,小暖的心更是缩得紧紧的。此时此刻,她一是担心老爷找到箱子里的那个人,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啊!二是怕那人憋死在里面。
终于,小暖派去打探情况的丫鬟匆匆回来了。她一见小暖就惊叫道:“不好了,少奶奶,老爷让人把你屋里的一个大箱子抬到后院推进一个新挖的土坑里用火烧了!”小暖一听,立即骇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疯也似的夺门而出,绝望地嚎叫:“爹,不能……不能啊,爹……”
等小暖没命地奔到后院时,几股浓烈的青烟还呼呼地冒着。小暖瞪着眼一步一蹒跚地走过去,颤巍巍地道:“爹,您为何这样残忍啊……”
说完,她转身便冲向墙边的一根石柱竭尽全力地一头撞在上面,顿时血流如注。当下人们急忙围过来抱起她一声声地呼唤时,她微微睁开眼睛,望着牟老爷,断断续续地说:“您知道您烧死的是谁吗?他是……他就是您日夜想念的牟来石啊……”说罢,便咽了气。
牟老爷听罢,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惊呼一声瘫坐在地。
(责编/贺亦佳插图/安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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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
扣奖金
“汉斯,你为什么辞去了军火厂的工作?”
“他们算得太精确了。上次在转火药的时候,火药爆炸了,我被飞上半空后才掉下来。厂方却扣了我的奖金,说我有6秒钟在空中没干活。”
(文/王同翠图/王万春)
有趣的耳朵
办公室的贾聪主任耳朵的辨别力强在全局闻名。这天,二位局长在一起聊天时说到贾,就叫他来做个试验。
局长说:“贾主任,听说你耳朵的辨别力很强,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贾聪说:“行,试试就试试。你们蒙住我的眼睛,我能识别出你们的脚步来。”
于是,贾主任被蒙上眼睛。几位局长轮流从他的身边走过,果然个个被猜中。
这时,局长摆摆手,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局长拉着他围绕着贾主任转了三圈,局长问:“贾主任你说这是谁?”贾主任答不出来。
局长把贾主任的眼罩摘下来,贾主任惊呆了:眼前站着的竟是自己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文/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