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非人非
2005-04-29伍晓亮
伍晓亮
真想回到从前,但事实不能倒带重放。
人在高四,总有那么一点言不由衷,明明觉得事情应该这样,而结果却往往相反。无疑,我们会遇到成长的烦恼,这需要时间,一切,只有走下去才算数。
桌子是我悲惨命运的见证,它那斑驳的伤疤,怀旧的颜色,我不忍去看,于是铺上了一层让我难以忘怀的报纸。那可怜的报纸也依然变得“斑驳”,或者说是“光怪陆离”,已经被蹂躏得满脸开花。可是我却不想换掉它,因为它确实是一份真实的记录,记录着我的荣辱,记载着我辛勤的汗水和失意苦涩的泪滴:
“苦苦苦有尽,不苦苦无穷。”
“每一条走过来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
“我们总是怀念过去,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怀念今天,正如我们怀念逝去的一天。”
……
我仓皇地抄下写在它身上的字句,生怕它们逃了,逃到很远的远方,就像我的大学一样,是那么清晰而又遥不可及。
今晚,作最后一次守候,明天,它就要over了。因为月考又过去了,又要排座位了,它的新主人绝不愿看到它的,他(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撕破,然后恶狠狠地摔在地板上。于是,我提前给它作个悼念,否则,我会心疼。
别了,我的报纸。
对任何事,我总是保持一种蓝调,但不快乐的成分很少。只是那种固有的淡漠,让我把一切表现得那么纯粹而又真实,真实得可怕,这造就了我的漫不经心。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悄悄地流泪,默默地叹息,也有甜甜的微笑,对高四,对大学。
陈奕迅唱《十年》,唱得惊心动魄,唱得我止不住清泪涟涟。那岂止是十年?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用来邂逅和解除邂逅,还有什么比这更凄惨的呢?物非物,人非人。
如果一个手指代表十年,那么我双手紧握着十个这样的璀璨年华,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一个而且即将又有一个不属于我,剩下八个更加艰难、平稳地滑动,而我又不可能将它们一个个认真地数过。我仔仔细细对比着纹络的繁杂程度,以便预测以后的道路是曲折还是通途。一条条手纹螺旋盘绕,我的手指,我的生活……
“人生思幼日”,谁都有重温童梦的瞬间,那骑在父亲肩头的日子,那毫无忧虑毫无顾忌的童言稚语,那校园小道上的漫步……
回来吧!我的童年,你回来呀!
岁月变迁,时光飞逝,不知当初怎么想的,奋不顾身地逃到这荒凉的运城北郊,来默守孤独。有时,我会看着大街上一辆辆飞驰的跑车,它们像极了我们的匆匆步履,带走高四的一天又一天。
忽然间,想起我悲切的高中生活。面对高考这只猫,我只是一只小老鼠,一只胆小而懦弱的鼠,它一点一点地把我的勇气抹掉,最后,连我一起吞下去。
在别人为自己的前途精心装潢时,我却把道路闹得千疮百孔,然后,再用一年的时间去修补,这洞能补得那么精美吗?我有很好的朋友,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得已又成为尖锐的朋友。再有一个老师那样“宠”着自己,该是怎样幸福的回忆呢?哪怕是无意间的一句话,甚至是批评。
水手在讲台上讲一些让我无法听懂的句子,为了锻炼我的耐力,我努力强迫自己去听,努力地从脑海中拉出所有的与其相关的字母,但都无济于事,最终我以失败告终,我只好将梦中的主人公拉出来对话。我又开始讨厌人类,为什么总是那么世故,人心可当光滑平面来使用。原来脸蛋有屏蔽作用,它遮住了真正神圣的面孔,这面孔就是思想,它天生就是演员,狠狠地抓住了话语权。而我,还是单纯幼稚的生命,我很难适应啊!我伤心地将本来一会就可以忘记的晦气的话写下来,它们像雕塑一样清晰和确凿,抹也抹不掉。
苍蝇以为自己是夜莺,声音婉转动听,却不知自己顶着个恶心的绿帽子横冲直撞,为所欲为地停留在任何可能的角落,沾沾自喜地好像在向人类宣战:“你们就是拿我没办法。”这种行为是多么令人作呕!
我讨厌后悔,甚至讨厌一丁点的不满情绪在脸上荡漾,因为这样不会让我笑,而我是爱笑的孩子呀!
有些东西是要写出来的,而不仅仅是说能表达的,必要时还得配上特制的音调,这样就可以有更坚强的确证,不像泼出的水那样了无印迹。我潇洒地签上名字,作为对高四生活的一种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