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2005-04-29川号子
川号子
三年的恋爱,两年的婚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自己不咸不淡的婚姻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就在这时,杰闯入了玫的视线,杰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刚过而立便已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相貌英俊,气质优雅,谈吐不俗,和玫少女时代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完全吻合。
他们是在谈判桌上认识的,那是一段充满紧张而又令人兴奋的日子,作为公司全权代表的玫,为了争取到和杰合作的这个项目,面对众多颇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确实煞费苦心,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精明和才华。合同签订以后,杰向玫发出了约会的邀请,望着杰晶亮的眼神,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走进朦胧而富有诗意的酒吧,杰为她叫了一杯“红粉佳人”,然后用一种格外温柔的语调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决定和你们公司合作吗?”
玫的心颤抖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因为我们公司更有实力呀!”
杰摇了摇头,专注地盯着玫说:“不完全是,最终促使我在合同上签字的原因——是因为你的魅力!你是我今生见过的最优秀、最美丽的女人!”
玫怔了一瞬,却一下子笑出声来:“别开玩笑了,我已是一朵明日黄花,哪还有什么魅力和美丽。”
“不,我是认真的。”杰说,“从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明白我一直苦苦等候的女子终于出现了。”
玫惶惑地低了头,虽然她对自己的婚姻感到了厌倦,但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冲出“围城”,重新去寻找自己感情的归宿。于是她讷讷地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想伤害松,他是一个好人!”
随后,玫谈起了自己的丈夫,谈起了松曾经给予她的帮助。在她上大学不久,相依为命的父亲突然身患绝症,儿时的伙伴松及时伸出援助之手,用他微薄的积蓄付了昂贵的医疗费,并照料老人直至去世。临终时,父亲希望她以后能够嫁给松,她流着泪答应了。那时,松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在一家工厂里做工,为了解决玫的大学学费,松白天上班,晚上去蹬三轮,对于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松来说,如果能娶了玫简直就是娶了位仙女。大学毕业后,玫怀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和松结了婚,虽然她心里对松更多的是感激,但松对她很好,就连平常她最爱吃的饺子,松也能做得极有情调,笑称自己做的是“情人饺”,普天之下,独此一家,让她百吃不厌,时时感受到他对她的那种浓浓的爱意。
杰默默地听完玫关于她和松的故事,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一下子抓住玫的手,很直率也很自信地说:“你和他的结合虽然美丽,却是错误的。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牺牲自己的幸福呢?给我机会和时间,我会做得更好!”
大约一个星期后,玫接到杰打来的电话,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让玫下班后去一趟。走进杰装饰华丽的别墅,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屋子里《致爱丽丝》的音乐悠然回荡,餐桌上点着蜡烛,还有红玫瑰和葡萄酒,一切都是那么浪漫温馨,玫深深地陶醉了!紧接着,杰腰扎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来,深情地望着玫说:“来,快尝尝我的手艺。”
玫的内心激烈地翻腾起来:她知道杰是南方人,身为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为了她,竟不惜花费宝贵的时间去学做饺子,这一小小的细节显示了他对她多么执着的真情啊!玫感动地举起筷子,虽然这饺子皮擀得厚薄不匀,形状像一只只大笨鹅,而且完全没有一点她已经习惯了的那种特别的味道,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了一多半。
杰神情紧张地注视着玫,犹如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玫温柔地看着杰,在她脸上写满了真诚的感动。松是当今社会里难得的好男人,下了班就回家,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她忙了,回去得再晚,他也会为她做上一盘风味独特的饺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片崭新的充满诱惑的天空,使她的眼界和心界逐渐升高,开始有了更多的向往甚至奢求的话,她一定会在松浓浓的爱意中做一个非常满足的小妇人的。
“难道就不能直接告诉他,你爱上了别人吗?”杰说。
“不行,那样松会很伤心的。”玫本能地摇了摇头。
不久,玫所在的公司准备在另一座城市设立一个分部,玫灵机一动:如果自己争取到那里工作,不就可以用长期分别的理由向松提出离婚了吗?于是她积极行动起来,终于得到了公司领导的同意。当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玫收拾起行李,向松辞行,松一下子目瞪口呆,有些恼火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给我打声招呼,你眼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吗?”
玫撇了撇嘴:“我有我的追求。”
松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踌躇良久后说:“那……等我做好饺子,你吃了再走吧。”说着忙不迭地和面粉,擀面皮。
玫压抑着内心的愧疚,淡淡地说了声“不必了”,转身走出门去。一路上,她回头望了两次,松没有跟来,一时间,她心里有点失落,也有些伤感,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种方法能使松因气恼而淡漠对自己的感情,这样也好,省得将来离婚的时候放不下。
来到陌生的城市以后,玫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勤奋很快打开了局面,但工作的顺利并不能填补生活的苍白,这里地处南方,对于长期生活在北方的玫来说,一日三餐成了最大的问题,她深切地思念起松做的饺子来,但她隐忍着,甚至很少给松打电话,她觉得既然走出来了,就应该把这种“感情冷却法”继续下去,直至松对自己彻底死心。倒是她和杰的联系多了起来。两人几乎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在杰的爱的包围中,玫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回家和松摊牌。
大概两个月后,杰来到了玫所在的城市。玫激动万分,迫不及待地要求杰为她做一盘饺子,因为杰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他做饺子的手艺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当一盘晶莹剔透、散发着独特香味的饺子放在玫的面前时,玫一下子惊呆了,怔怔地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杰沉默了一阵,以一种怅怅的口吻说:“就在你走后不久,一个男人找到我,说他会做风味独特的饺子,他很耐心地教我怎样擀面皮,怎样配馅料,然后怎样把饺子包成心形……”
玫坐不住了,她蓦地站起身来,急切地问:“他,是不是身高一米七左右,下颚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
“是的。”杰叹了口气说,“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已不爱他了,以后他也用不着再做这种充满浓浓爱意的“情人饺了,因此,他决定把这一秘密传出去,希望那个幸运的男人娶到她后,能把这种爱不动声色地延续下去。”
眼泪流满了玫的脸颊,她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似的,等她回过神来,杰已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我自认为是个优秀的男人,许多方面都比松出色,惟有他对你的爱,我实在望尘莫及,深感惭愧和不安,所以我选择了退出。
是的,是的,没有人比松更爱我!玫泣不成声,当自己被幸福平静包围时,一些平凡的爱意常常被渴望激情浪漫的心灵忽略了。于是她拿起话筒,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当松久违的充满爱恋的声音响起时,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镇定了片刻后她说“我还能……回家吃你做的饺子吗?”
“当然,我每天都做好了在等你。”
玫一时泪落如雨。
责编/邓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