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共舞

鲁　速

医学界有人统计过，一个成年人平均25年得一次危及生命的病，20次中等严重程度的病以及200余次小病。这个数字听上去似乎耸人听闻。且不论这统计对象是哪些人，也不去界定什么是“中等严重程度的病”，单说我们每一个人，从小到大、到老，恐怕谁也没有记录过自己得过多少次病，但事实上，疾病是伴随着我们的。如果把人生比作一个舞台，那么人的一生都是在与病共舞。人到老年，自愈能力逐渐弱化，身体的“发动机”和各个“零部件”的功能也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就越是不得不与病共舞了。

健康与疾病是对立的统一。老年人长期与疾病相处，慢慢地就建立了新的身心和机体内部的种种平衡。而刚刚走过盛年的人却常常不适应才发现不久的疾病，他们中有人疾“病”如仇，采取对抗的办法；有人粉饰太平，采取“不承认主义”。于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反而经不起一场疾病的侵袭，倒是学会与病痛长期共存的老人显示出更有韧性的生命力。自负的人难说就不被疾病击倒，讳疾忌医者一定会被病痛嘲弄，向疾病妥协的精神其实是深刻的智慧。医学记录有时表明，长寿者未必是年轻时身体最强壮的人，但长寿者中却不乏特别能与病共舞的人。由此看出，妥协并不是无可奈何地放弃，而是富于柔性的抗争。

现代医学把疾病当作对健康的反常状态加以排斥，与病共舞的哲学告诉我们人类不可能消灭疾病，相反，疾病原本是包罗万象的进化体系的一部分。愈到老年，追求健康的坚韧和信心就愈加重要，只有承认疾病是后半生难分难解的“伙伴”，乐呵呵地与之周旋，在治疗、调养和锻炼中与病共舞，才能达到“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