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奥运狂
2004-04-29颜夏
颜 夏
奥运来了。
这事比任何加薪晋级、海外旅游都来得让人群情振奋。其他嘉奖有多寡不均之患: 如果Peggy的工资涨了10%,凭什么Elsa只上调7%?销售部去了马尔代夫旅游,那说什么也不能用到海南岛就打发了售后服务部。但是奥运,它让所有的人同进退、共悲喜。中国代表团每纳一金,就好像有一笔钱直接从雅典汇到了北京的个人账户里,谁也不怕别人拿得多;不怕别人高兴,就怕别人不高兴。
奥运来了。四年不见,它风采依旧,魅力更加;令人手舞足蹈,引人惊心动魄,也让人扼腕叹息。平常的日子里,员工餐厅里的电视定格在CNN, 别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收看美国人定义的“号外”和“头条”。现在电视识相地锁定在CCTV-5,没人敢换频道,换了半个餐厅里的人吼着跟你急。美丽的霍尔金娜,当音乐“再见了,我的爱”在全场响起,她在自己的告别演出的最后一笑是那样地令人心碎;“神童”麦克·菲尔普斯,他在水中的速度、他与浪花的完美结合,让他接连六次书写了“人鱼传奇”。可是话说回来,霍尔金娜再优雅、菲尔普斯游得再快,那也是俄罗斯的天鹅,美国的青蛙,虽然让我们热情喝彩,却不能让我们全身心地投入。让全中国人的神经都得到了磨炼的是中国女排对俄罗斯的比赛,让所有人心脏经受考验的是刘翔在110米男子跨栏比赛中的冲刺。这些比赛结束后,就有人在办公室提议:把办公室墙上贴的“梦之队”海报换成中国女排的合影,贝克·汉姆的屏保换成 “红色闪电” 刘翔的英姿;以后也不要去听Twins的演唱会了,大家都去看李婷、孙甜甜的网球比赛。
说实话女排对俄罗斯的比赛我没敢自己看结果。在职场打拼了若干年,我自以为心脏足够坚强,在任何紧要关头都能淡定自若,没想到在这场比赛中神经几乎濒临崩溃。整场比赛中我只能不停地调换频道以缓解紧张的心情,事后听说不少同事都以这样的方式收看了中俄女排赛。最终我们的财务经理短信发来了获胜的喜讯,我虽然出差在上海,也在酒店厚厚的地毯上雀跃不已,聊以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财务经理在通知完我们以后,就忙着去更新他那张中、美、俄奖牌曲线图,十几天来,这张图的变动就像公司的销售额一样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奥运期间有人做奖牌曲线图,非典的时候有人画疫情分布图,亚洲杯中日足球赛后有人写总结评论,过去几年的经历无一不印证了凡是非常事件来临之际,便是我们的职业病多发之时。
奥运走了。也该走了。
若干人的生物钟已经紊乱,神经也开始衰弱。白天对着电脑8个小时,回家守着电视屏幕直至凌晨,现在我眼前即使空无一物,也能看见一个长方形发光体。另一个后遗症便是雅典开幕式之后,我便以为自己是北京奥组委的主席,成天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安排殚精竭虑:“雅典的开幕式那么成功,北京怎么办才能超过它呢?怎样同时体现科技的进步和民族特色呢?”那天看凤凰卫视,听窦文涛说他在奥运会结束后就自以为是开幕式策划人,为组织安排整个仪式茶饭不思,才知道得妄想症的不止我一个人,于是释然。
奥运军团到香港访问之后,我们来自香港的部门总监的脸色就光彩了许多。这两天频频在下属的办公区走动,询问我们怎么为四年后的北京奥运会做贡献。我后面的同事因为个头魁梧,被他安排去参加摔跤;另一个同事因为身材娇小,安排去参加体操比赛;我因为身材比较标准,尚未被他委以重任。我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决心每天拎着笔记本电脑步行上下班锻炼臂力。四年以后,就坐在家门口摇摇小红旗,以示自己的一拳爱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