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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人能让你沸腾

2004-04-29

幸福 2004年22期
关键词:眼窝爱子小语

味 道

1

我是小语,陈小语,一个每天坐45路车为生存来回奔波的女人。我每天坐一个小时的车,亡命地工作8小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上演一个人的激情释放。

我不快乐很久了,但我想让自己快乐一点,刚好我看见了一种快乐,在一本杂志上有一篇文章,它把鱼水之欢称为沸腾的快乐,是爱的终点。

我的心有一点点的动,仿佛有只虫子在心的某个部位缓慢爬行,既然我的心不再快乐,我至少应该让我的身体快乐一点。但我一直体会不到那种快乐,即使我的欲望随之渐渐的膨胀,像很多条分支的河流,蓄满了水,只需一个出口就可汇流成海洋,但我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我始终找不到那个出口。

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是陌生的,除了拥挤的人群,堵塞的车辆和飞得很低的飞机,我对它一无所知。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远得只能用回忆,用思念去丈量。但我还是毅然离开了,辞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把自己扔在这座繁华的钢铁丛林里独自疗伤。

在这座城市里我遇见一个男人,在那辆45路车上,恰巧的,他也在,不早也不晚,同一时间上车,同一时间下车。偶尔坐在一起,他问我名字,我说小语,陈小语。偶尔逢着周末,他也会邀我一起吃顿饭或看一场电影。到第一个年末,他很自然的喊我的名字,他说,小语,我们住一起吧?

其实我并不清楚他当时的意思,我清楚的只是自己的寂寞,就像悬浮在空气里的尘埃,触手可及。在流光溢彩的繁华里,我只看见自己每经过一个陈列商品的橱窗里形单影只的样子,我很自然地答应了他,让他牵我的手,把我牵到一个小小的单元房间里。

我想有个伴,这个伴就是他,苏寒。

2

苏寒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像风撩起细碎的发,微痒。我看着苏寒的眼睛,他眼窝深陷的地方有一种光在慢慢的亮,我说,苏寒,你停。苏寒无奈地叹息,把手缩了回去。我转过背,渐渐入梦。梦里,我呢喃,那个男人有一张好看的脸,我惬意地闭上眼睛,等待沸腾的快乐汹涌、澎湃。

苏寒每天都会早起,买两份早点放在桌上,叫醒我。我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我说,苏寒我好累,你要能养着我,那多好。苏寒拍拍我的脸,他说,小语,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有的。

苏寒个子很高,人很消瘦,眼窝深陷,但苏寒的手很有力,而那种力量是我不能战胜的。苏寒就是在某一天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用力地抱起挣扎中的我,一字一句地说,小语,今天我们正式在一起。

那天我们喝了酒,说了些酒话,我说,苏寒,谢谢你,你是我寂寞时候惟一的伴。苏寒却告诉我他要陪我一生的寂寞。

那以后,我习惯了苏寒的怀抱,也习惯了苏寒瘦弱的指头在我身体上滑过,像一首歌曲华丽而轻缓的前奏,背后隐藏着的旋律可能就像海潮,此起彼伏。但我始终把苏寒的手极好地控制着,我可以让那双手抚摸,温柔地,粗野地,但我总是在还有一丝理智时让他停止,就像一段音乐里的休止符。那是一个断点,要想继续,我必须彻底忘记子杰,那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3

子杰,我的子杰,我的爱,我的忧伤。

认识子杰的时候,我大学刚毕业,在家乡的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子杰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当我推开子杰办公室的门,阳光奔跑着涌进去,我看见一个男人在阳光下闪烁,我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子杰,就用了闪烁,因为我的头是昏沉的,我的眼睛是痴迷的,我的状态只能让他闪烁。

子杰给了我看见过的最好看的微笑,那微笑挂在他俊美的脸上,顿时让我城池陷落。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好看的男人,但我知道,我喜欢子杰,喜欢这个闪烁着的男人。

第一眼,我就知道了。许久我从恍惚中清醒,我说明来意,子杰说下次,我要了他的名片,退了出来。关门的刹那,我跌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我来不及拾起落在地上本该给子杰的我的一张名片,慌张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对不起。跑掉了。

三天后,我约了子杰,我穿碎花的裙,化淡淡的妆,我想美丽,无比的美丽,在子杰面前。我看见子杰的眸子里火苗在一簇簇地燃烧,烤红了我的脸。子杰把我的手放在他潮湿的掌心里,我幸福得无与伦比。子杰看着我的眼睛说,跟我回家,我顺从地点头,把头低到尘埃里。

在子杰的床上,我告诉子杰,我是小语,我的名字叫陈小语。子杰微笑着看我,点点头,接着一下又一下地冲,我咬着牙,疼痛的汗水浸湿了碎花的床单。

我在子杰的怀里满足地睡去,却被子杰叫醒,他说,小语,这是你的初夜?子杰惊讶的目光透着阵阵寒气。我不知所措地点头,子杰说,小语,我给不了你什么,责任或者爱情,子杰拿起那张合同在上面潇洒地写下三个字:肖子杰。我接过那张单子,微笑着撕毁,即使尊严被人踏在脚下蹂躏,我也要拾起最后的残骸,保持一种优雅的姿势,因为我是小语,陈小语,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我冷静地穿衣,我说,再见,子杰。

后来我常常遇见子杰,他身边总有不一样的女人,在我遇见他和他的第十二个女人的时候,我走过去握子杰的手。我说,我是小语,我的名字叫陈小语,一个惟一爱你的女人。我的手从他掌心脱离后的10分钟,我站在路边大声地哭。第三天,我登上飞机,去另一个城市寻找一种可以让自己温暖的方式。

4

苏寒的手弄疼了我,只因我在他的抚摸下喊了子杰的名字。他用力地握着我身体凸出的地方,狠狠地说,小语,我究竟有没有住进你心里?他的眼睛闪现着绿光,象夜里的猫,挥动尖锐的爪子,但我不怕,那里没有寒气,我只怕子杰,那是一道伤疤,暗藏着耻辱。

我骄傲地昂着头不说话,到后来竟笑出声来。苏寒的手更用力了,我挣扎着要他放手,他却把唇盖过来,盖在我的唇上,颈上,向下,一直向下。我的身体渐渐地柔软,骨头好像不见了,我跟着苏寒一起喘息,一起挣扎,但最后我却停下了。

我说,苏寒,停止,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我把子杰说了出来,我的伤疤一层一层地被剥开,汩汩的鲜血开始外涌。我说,我不是处女,我的初夜写着耻辱。苏寒低着头不出声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小语,小语。他在我耳边低吟,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怀里,我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我听见他说,小语,你听,你听苏寒的心在说爱你。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睛涩涩的疼。我把头埋在苏寒的胸膛里,有一滴水落在我的背脊上,我知道那是苏寒的。

我抬头,我微笑,我的嘴角成一条弯曲的弧线,仿佛是把弯弓,话如利箭射出,刺伤的不仅是苏寒,还有我自己。我说,可是我爱子杰,从没停止。

5

苏寒消失了,在话如利箭射出之后。我开始恢复寂寞,依然每天坐一个小时的车,然后亡命地工作8小时后回到曾经属于我和苏寒的房子里,不,准确地说是苏寒的房子里上演一个人的激情游戏。

我又开始做梦,一个接一个的迷幻离奇的梦,没有完整的情节,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进入,冲击,喘息,疼痛。

醒来的时候,我的脸色苍白,我的手习惯性的去寻找一种依附,像迷路的孩子期待着有人能指引方向,但我触及到的只是一些破碎的空气和冰冷的寂寞,那时候我会想起苏寒,心会有绳索牵扯着的疼,我再也无法入眠,披一件纯白的衣,燃一根烟,站立阳台看昏暗的街灯一盏盏熄灭,天渐渐地亮起来。

慢慢地我开始厌倦了这样的节律,苏寒消失后的第十天,我开始出入任何暧昧的场合,穿低胸的衣,涂青紫的眼影,抹最暗的口红,我和任何可以暧昧的男人说话,我给他们说一些细节,说一些性爱的细节,然后放肆地大笑,丰满的胸一起一伏。当男人蠢蠢欲动时,我收住笑脸俯身贴近他们的耳朵说话,小语爱子杰,小语是那么爱子杰。说完,男人都会落荒而逃。但我有一天遇见了不逃的,只遇见一个,他的背影消瘦,他的锁骨突出,他的眼窝深陷,他还是苏寒,只能是苏寒。

苏寒把我背了回去,我在他的背上挣扎,我说,小语爱子杰,小语那么爱子杰。

我褪去了我的衣,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我说,来吧,到我身体里。苏寒一直不说话,低头捡衣,一件一件地拾起,像拾起杯子落地后的碎片。他说,小语,别折磨自己。他的眼窝里的光渐渐的暗淡下来,像最后熄灭的一盏街灯,我沉沉地睡去。

醒来,我看不见苏寒,只看见枕边的一封信静静的躺着,苍白的信封里是张幽蓝的纸,上面是些似乎浸了水一样模糊的字迹:

小语,我走了,回我的城市里,那里有我的初恋,我爱的女子。

遇见她的时候,我去一个公司办事,阳光很好,刚好照耀在她的脸上,她在我的怀里对我说,对不起。她跑的时候,掉了东西,被我拾起, 我记下她的电话,可是等我拨通的时候,只有一个电话录音响起,她说,她是个很不快乐的人,现在在某座城市里流浪,45路车是她寂寞的载体,载着她的寂寞在城市里穿行。她让我心痛了,我想她快乐点,再快乐点,但后来我发现,我们都是固执的人,那么残酷地伤害自己。

我走了,小语,但我还幻想奇迹。只是,这个奇迹会出现吗?

一张名片掉出来,上面写着:陈小语。下面用笔写着一行整洁的小字:9月8日,苏寒爱上陈小语。

6

苏寒的手温柔地掠过我的身体,像羽毛拂脸,我伸出手,绕着苏寒的颈,我说,我回来了,我是小语,陈小语,苏寒的小语。我看见苏寒眼窝里水样的光在闪亮,我看见小语的影子在苏寒的眸子里跳跃,快乐无比。我听见小语的名字在苏寒急促的喘息里颤抖,幸福无比。

苏寒的齿热烈地吮着我的唇,我的身体开始膨胀,苏寒一波接一波地涌过我的身体,沸腾的快乐刹那绽放如花。犹如煮沸的水,99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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