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
2004-04-29杨若
幸福 2004年3期
杨 若
他在厨房里为我熬药。我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言地看他。不时有药汤溢出来的声音,我终于有些不耐地说,你怎么都看不住啊?重感冒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瓮声瓮气。他笑着说,我不是没做过这些嘛。
我不再搭理他。其实我不想让他为我熬药,我不想欠下他什么。我们相识已两年,我却还在为是否接受他而犹豫。他为人不错,但他是一个戍守边关的军人,对此我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一直没有给我我要的那种感觉。
药熬好后,他笨手笨脚地拎着药罐子,把药滗进碗里,随即走了出来。好了,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说完,他如释重负般倒进沙发里。然后他问我感觉好点没有,此时我心里又烦又乱,不想说话。见我沉默,他也不说话了,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发呆。
窒息一般的沉默。
突然听他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又进了厨房。
他端起盛药的碗来,我看见他的嘴唇挨着碗沿,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向我走来,轻轻说,不烫了,可以喝了。我的心微微一动,仿佛,他刚才那浅浅一抿,抿在了我的心坎上。
说不出的一种感动,我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两个月后的春天,雄浑的天山见证了他和我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