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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什么都不怕

2002-04-29

现代妇女 2002年10期
关键词:王颖白血病小女孩

柏 霞

“妈妈,我什么都不怕。”这是一个8岁小女孩的声音。女孩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宽阔的额头,精巧的嘴巴,很乖巧可爱的模样。女孩这样说的时候,总是眨巴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她的母亲。女孩的声音充满乞怜,听来别有一番酸楚。这个小女孩和我一样,被诊断为白血病患者。从那时候起,她的声音就像黑夜里一星微小的烛光,温暖着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我。

那是去年6月,我住进了南京军区总医院,与我邻床的就是这个小女孩。听她妈妈说,她们家住在安徽一座大山里,孩子5岁时就被查出患有白血病,3年来一直靠化疗维持生命。小女孩因为化疗,头发只有稀稀拉拉几根,而且枯黄得像秋后的野草。她的脸蜡黄得像一张陈年的旧报纸,惟一神气的是那双大眼睛。

小女孩很懂事,每天早晨护士给她打点滴时,她都不让妈妈看,因为她的的血管经多次化疗烧得又细又硬又滑,很难找到。每次都是从手上找到脚上,又从脚上找到头上。面对一个又一个滴血的针扎,她从来不哭,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还劝护士阿姨慢慢找,别着急。很多次,我看见护士出门后抹眼泪。

渐渐地我跟她熟起来。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拨弄着玩具歪着头告诉我:“王颖。”忽然,她丢下玩具马上纠正:“不,不,不,我现在不叫王颖了,我叫王健平。爸爸妈妈希望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所以给我改名了。”她还说,每3个月妈妈就要带她来南京化疗一次,要不然她就没劲上学了。

从小女孩的脸上,我很难找到的病着的痛苦。每天一大早。她打开窗户,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到我们的病房。看到我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她还劝导我:人都是会生病的,生病不要怕,医生会把我们的病治好的。每次化疗时,小女孩都是翻江倒海地吐,一个多星期滴水不进,虚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看了那情景真叫人心如刀割。可当医生给她做腰穿抽骨髓时,她总是笑嘻嘻地说:“我不怕疼!”每次医生给她做腰穿,我都不敢看。可她看见医生拿着器械进来,马上翻身,两只小手抱着后脑勺迅速侧卧成弓字形。医生用一只大号的空心针从她的脊柱扎进去,抽出骨髓,再送进药水,然后要她一动不动地平躺10个小时,真不敢相信,一个只有8岁的孩子为了活着,能够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常常在心疼她的同时鞭策自己。

一天中午,隔壁房间传来阵阵笑声,笑声中还夹杂着哭声。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听护士说,17床10岁的男孩经过5年的化疗,已经完全康复了。要知道,在医学领域,10岁以下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经过5年的化疗,治愈率也只有5%。她的妈妈能不激动得哭吗,可小女孩听了却面无表情,只对妈妈说了一句:“如果医生不把我的病治好,你就跟他们没完。”我一下子怔住了,良久才会意地冲她们母女俩一笑。

也许是小女孩身上的热忱始终在激励着我,这使我在后面长达半年的痛苦治疗中表现得一直很顽强,像那个幸运的小男孩一样,我终于奇迹般的康复了。

当我再次以一个健康者的从容自信回归到熙熙攘攘的生命洪流中来时,我常常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小女孩,一遍遍地想起那个小女孩童稚脆嫩的声音,“妈妈,我什么都不怕——”我的心常常被她浸染潮湿。

(责编江有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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