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4个荷兰孩子
2002-04-29吴瑶
吴 瑶
从来没想到来荷兰后,最先认识的是当地的孩子。那天下午,我和室友一起回家,在湖滨广场上遇到了4个金发碧眼的小孩。也许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东方人,也许是出于好奇和好意,他们主动递给我们面包,示意我们一起来喂鸟。就这样,我们和他们交上了朋友。最大的男孩叫理查德,11岁;两个10岁的孩子一个叫劳伦斯,一个叫尤力柏,最小的叫加史比,才9岁。
喂完了鸽子,我们恋恋不舍地和他们说了再见,继续上路。可没过两分钟,身后传来响亮的笑声,回头一看,他们骑着自行车朝我们追来,我们邀请他们到我们宿舍,几个孩子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从孩子身上可以看到一个民族最本质最真实的品质,荷兰孩子的家教尤其令我印象深刻。在我们宿舍,我们请他们吃话梅,吃剩的核他们一直握在手中,不肯随便放在桌上,直到我递上小垃圾盒才肯丢进去。接着我们送给他们每人一双筷子,4个人认真地问清我们筷子是否较贵,然后才肯收下。过了会儿,他们又要折纸飞机给我们看,正巧没纸,我们就从身边拿出一张5元人民币递过去,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这是否是对我们国家不尊重。简单的一句话着实让我们为之汗颜,此前我们从未考虑过人民币与国家尊严的关系。
自那天后,这4个孩子就和我们约好每周末来我们家玩。第二周,他们又来了。这一次,我才领教到西方孩子和中国孩子的区别。他们完全没有国内孩子在别人家做客时的拘谨和害羞,最大的孩子理查德一来就急着给我们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先是倒立,接着跳街头舞蹈,然后又在楼梯上单手引体向上;其他3个孩子也不甘示弱,一起跟着他疯玩,只剩下我们3个在一边吃惊地观看。单从性格差异来看,很难说究竟是东方式的冷静内向好,还是西方式的热烈外向好,但至少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缺乏他们那样强健的身体素质。
然而,西方年轻一代中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第三次他们来时,玩着玩着,就拥到隔壁我们男同学的屋子里,正巧桌上放着包香烟,他们竟毫不犹豫地向男生讨烟抽,男生就开玩笑地递给了他们。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4个孩子都会抽烟。看他们老练的姿势,恐怕以前已抽过多次了。那时我们到荷兰才半个多月,看到这样的事觉得很震惊,后来时间久了,我们发现荷兰青少年抽烟的比例非常高,荷兰的父母亲对孩子抽烟似乎并不多加干涉。这在中国,整体的社会舆论是决不容许的。另外,在荷兰,大麻很泛滥:走在阿姆斯特丹的小巷里,到处可以闻到大麻呛人的臭味,到处可以看到成群的青年人聚在酒吧里抽大麻。而沉溺于软性毒品的后果,就是那些不良少年成天在马路上游来荡去,晚上没钱买大麻就出来抢劫、偷车。荷兰的不少青少年不想读书,也不想工作,因为良好的社会福利可以让他们不工作也能领到颇为丰厚的保障金。荷兰的社会福利在保障了一批社会弱势群体的同时,也相应地滋养了一大批社会寄生虫,这已成为荷兰及西方社会的严重问题。
倘若我们这些接受东西方文化的留学生能将东西方好的教育观念和方法成功地结合起来,用以教育我们的下一代,那中国的新一代必将超越西方。
(摘自《环球》原标题为《4个荷兰孩子与5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