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与流传

文／柯　凡

经常听到“流行歌曲”一词，但细一想，一首流行歌曲，到底能流行多久？报上经常有公布 “本周流行歌曲排名榜”之举，这与其说是褒，不如说是贬，因为以“周”为时间段来定义流行，似乎与“流感”差不多。

放眼历史，比一周时间长的事件多如牛毛，海湾战争、奥运风云、金融风波、总统竞选……这些事也曾轰动一时，惊得世界，但随着时过而境迁，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至于朝代替换、帝王更迭，当时可谓惊天动地，但岁月逝水，如今也都成了历史教科书中尘封的往事。德国法西斯靠军事强权称霸一时，希特勒曾梦想使之成为千年不朽的第三帝国，实际上也仅支撑了不到十年；秦始皇作为千古一帝，其江山也不过二世而丧。从历史坐标的角度来衡量，他们的伟业，不过也是个“本周流行排行榜”。

那么，有没有永垂青史、恒久流传的东西？当然有，那就是千百年来影响人们的精神、思想和道德。

作为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的思想理论，影响中国历史2000多年，至今仍在规范或制约着人们。因为他揭示了人类本性中一些最根本、最核心的要素，并用最简练的语言加以深刻表达。特别是儒家所创立的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如何立身处世的一些基本原则，有些是可以被不同社会和文化背景的人们所共同接受，至今仍有强大的社会功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见贤思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言必信，行必果，等等。这些古老的格言，当时可能并未有轰动效应，但却流传至今，几乎家喻户晓。

在治国方面，孔子曾提出：“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见格。”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用德来治理国政，自己就会像北极星一样，处在它应有的位置上，别的星辰自然都会来环绕在它周围。用政令来治理人民，用刑罚来约束人民，人们虽然可以做到免于罪过，但却缺乏廉耻之心；用道德来引导他们，用礼教来约束他们，不但可以使人们有廉耻之心，而且可以做到使人心归服。孔子的这些话，准确地阐述了德治与法治各自的功能以及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今天，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治国体系中，以德治国，仍然是一种重要的治国方略。

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应当是行之当时而传之久远的。它应当是经受历史的检验与筛选。至于以“周”“月”“季”来衡量的东西，充其量只能属于时尚的范畴，比如时装、发型、饮食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