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蕴含多少教育发展的挑战和机遇?
2001-04-29周海涛
周海涛
扑面而来的WTO对中国教育可谓有利有弊、有喜有优,理论上过分强调一个方面或忽视另一个方面都是不可取的。我们应以科学的态度分析WTO对于中国未来教育的影响,以自信的态度和饱满的热情迎应WTO的到来和随之而来的挑战。
挑战来自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WTO有关条款本身对中国教育具有直接的影响与挑战:
开放教育市场将冲击现有教育体制,按照“教育服务”协定中的‘开放教育市场”条款的有关规定,在相关法规、政策不甚完善的情况下放开中国教育市场,将会在教育主权、办学方向、教育观念、民族文化传统以至经营管理等方面发生矛盾和问题。
调配教师资源的压力空前加大。WTO将加剧国际国内高素质人才资源的竞争,随着一批高技术含量、高回报职位的增加,在利益的驱动下诱发的教师资源流向其他行业或国外,将是教育受到的最大挑战。
教育“边缘”产业备受挑战。WTO势必会将具有强竞争力的教育教学类“洋货:”送人中国,相应地导致生产教学仪器设备、教育网络软件、教育图书玩具等在内的民族教育“边缘”产业将部分受挫甚至牺牲。
另一方面是WTO基本原则对中国教育潜在而间接的影响与挑战:
催促确立相应的教育意识。WTO带来基于创新的全球经济更倚重于教育的人才、智力方面的支持,举国上下必须去思索我们的教育应该放在什么位置?现在是什么位置?可能在人们的观念意识中教育要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召唤教育功能结构重组。“入世”后教育在经济功能借助现代生产技术和现代传媒手段得到空前加强的同时,文化功能突现,消费功能“浮出水面”,休闲功能和商业审美功能崭露头角,所有这些功能要求寻求平衡,整合成新的教育功能结构。
人才素质要求更高。加入WTO,我国部分产业将“直通”式进人知识化时代,部分处于工业化或传统阶段的产业必将在技术上优化、改造、升级,各类产业在相当范围内将不同程度参与国际化竟争。这就要求从培养目标考虑培养熟悉国情、具有很高的外语水平、丰富的专业知识、精通WTO基本规则和国际惯例的各类人才。
课程教材的矛盾日趋尖锐。WTO带来的全球范围的产业结构重组(新兴产业不断涌现,旧的产业逐渐消亡),推动着科学研究领域和教育领域里的学科重组、课程重组、教材重组。因此,怎样改革现有的学科分类体系和课程分类体系,重构新课程体系?新课程新教材的重组与集成的理论基础和方法论是什么?这些问题一一摆在教育工作者面前。
德育将上升到更为突出的位置。“入世”后教会我们的学生如何判断、甄别、选择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任务将更为艰巨。另外,全球化经济、知识经济发展中更需要道德力量的自律。
WTO带给中国教育的机遇,具体表现在强劲的观念拉力、威猛的物质推力和巨大的制度活力。
观念拉力:WTO向中国教育提出了高新的目标要求。
就学校应该提供一种什么样的教育来说,WTO三大基本原则在抽象的理性层次上与我们愿望中的“好教育”有一致的涵义:各国、各种商品的自由、公平贸易原则与德智体等全面发展而不偏废、还学生自由、体现主体性等思想不谋而合;公开性或开放性原则与教育的不断适应变化、汲取外部能量、追求持续发展等理念异曲同工;公正性原则与考虑学生差异性、教育机会均等、让全体学生都在原有基础上有所发展等观念殊途同归。加入WTO,公平性、公开性、公正性等观念将渗入人们的潜意识之中,并必然反映到与当今社会须臾不分的教育目标追求上。可以说,WTO使实施素质教育具有更迫切的时代意义。
就受教育者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来说,WTO的“游戏规则”及其特性影射出经济全球化态势下人才素质要求的新走向。在一个共同的规则约束之下,作为世贸组织成员国的每一个人,既要有与WTO“普惠”原则相适应的开放心灵、合作素质,又要有凭借自己实力公平参与竞争的争先意识和创新能力。
能意识到自己同他人的依存关系,在尊重与维护自己的利益的同时,尊重他人的利益,以公平的心态、互惠的原则处理事务,谋求共同发展。
了解不同于自己的文化,尊重各种文化的价值,作为世界公民平等地与处于不同文化中的人打交道;在与别国交往过程中重诚意与守信。
成为一个主动的学习者和研究者,具有良好的品质、自学能力与强烈的学习愿望、理性的精神,独立思考,追求高水准、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和敬业。
要在国际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還需优良的人格和健康的心理品质,自主而不依附、自信而不自负、自强而不自贱,有积极的自我意识和价值观,能从容应对变化与挫折,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有良好的自我调控能力,较好地处理压力。
过去,我们的学校、我们的教师可能也一再强调这些素质与能力,但力度、效度上总显得空洞、苍白。加入WTO后的世情将教会人们自觉地向新的素质要求靠拢。
物质推力:WTO为中国教育提供了优越的环境条件。
不言而喻,教育与经济是高度相关的,知识经济时代这对关联要素的互动关系更加密切。一方面教育是一国一地经济快速、健康发展的源头活水、启搏器和发电机,另一方面经济又是教育进步的物质支撑、后盾和基石。步入WTO后中国经济的上述种种利惠,将从宏观国民经济、中观学校实力与微观居民生活三个基点向中国教育提供物质推力:
宏观上,国民经济大发展使教育投人空间大幅增“容”。据国际组织测算,“入世”后中国每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将提高近2.94个百分点,在国民经济整体“蛋糕”做大的情况下,政府的教育投入力度加大更加现实。此外,“入世”后,国内外向我国教育事业投人的渠道将更加多样,数量会持续增长。
从中观层次来看,中国“入世”这件事发生在知识经济已见端倪的时刻,在知识的生产、传播、应用方面为学校教育教学的升级改造输入了新鲜血液。
由于全球互联网络构造了一个虚拟的平台,网络平台给不同门类、不同领域、不同学科的大杂交、大融合、大渗透提供了广阔的场所,为新知识的生产提供了丰富的养料,它将全面提升新技术的更新率和新知识的生产率,这必将促使我国各级各类学校课程内容更加科学化。
WTO引来的全球经济主流的本质是创新知识的传播,而“入世”为中国教育借助西方“先发”经验发展远程教育、电化教育、网络教育提供了方便,学校将有能力满足各种教育需求,不离开家门的‘家里蹲大学”会变成现实。
加入WTO后,顺应时代要求,学校不再仅仅是生产、传播知识的场所,还将成为转化、交换、出售知识技术的大市场。
微观上,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使居民教育支出承受能力增强。首先,“人世”后居民收人绝对量与相对量的双重攀升,意味着人们在考虑教育支出时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告别投资教育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其次,随着房价、药品价、食品价、电话通讯费等大幅降价,居民衣食住行等主要方面的消费支出下降,出现一方面人均纯收人增长而另一方面原来日常消费结构中“大头”支出减少、家庭可自由支配的“活钱”份额增加的局面,居民必然将把更多的资金转向教育消费领域。再次,由于电脑、高质量图书资料、教具学具等教育用品价格的下降,过去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些教育物资设备将会惠及广大群众,现代化的教学设施将以较优惠的价格进人寻常百姓家,人们将具备超越时空阈限的接受教育的物质基础。
制度活力:WTO给中国教育提供了强大的机制效能。
WTO中的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第13条规定,除了由各国政府彻底资助的教学活动以外,凡收取学费、带有商业性质的教学活动均属于“教育服务”范畴。并明确“教育服务”包括提供远程教育、提倡海外办学、鼓励出国留学和开展专业人才国际流动等四项主要内容。虽然WTO的143个成员中迄今仅有40个成员国签订了开放教育市场的“教育服务”协议,且其中30余个成员国也只是有限地开放教育市场,但这些富有成效、充满活力的教育运行机制,为教育办学体制和管理体制改革提供了多种选择的可能,将促使我国旧有教育体制、不规范的办学行为和滞后的教育管理模式淡出和转型,从而为加快发展我国教育生产力创设一个良好的制度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