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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奖赛步步高?

2000-06-13

音乐周报 2000年19期
关键词:大奖赛考题大赛

中央电视台青年歌手大奖赛,每两年一届,到点进行。从“五洲杯”、“大红鹰杯”到今年的“步步高杯”,其规模、档次、影响也逐届步步升高。文艺舞台星光灿烂,“大奖赛”功不可没,许多的艺术之“星”便是从这里发射上“天”而一举成名的。本届大赛推出的诸多举措,旨在维护公平公正,确保大赛质量,拒绝人造“伪”星,其“重大意义”姑且不论,想说的就是鸡蛋里的那点骨头。

看似公正未必公正

作为国家最高规格的赛事,维护公平公正刻不容缓。本届大奖赛在考题保密、评分透明度、舆论监督等方面似乎无懈可击。赛场附设监审组,就观众对评委所提异议随时公开“提审拷问”,将评委的个人形象与评分公开,确实增强了评委对评分的责任感;并且观众通过热线电话和电子邮件明察比赛秋毫,赛扬气氛有点象评委考歌手、观众考评委、监审组监考。赛场所营造的秉公评判的硬件环境,公正上已不容置疑。然而,歌唱比赛不象体育比赛,歌手比赛的评判尺度随意性较大,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软件条件——即评委对于演唱的鉴赏能力和职业素养。在考核歌手之前,不妨先考考评委的综合素质、有如足球比赛中裁判必须持证上岗一样。写得好,唱得好不一定就能评得好,判得准。一个称职的评委,要具备精深的本专业知识,要用专家的眼光、从大众的角度去评判。本届大奖赛,在评委的安排和组织上,通俗唱法评委组明显有所改观,而其他组别仍不尽如人意。

不久前,许多媒体和业内人士都在批评中国民族声乐的“千人一声,万人一面”现,为这种“一枝独秀”而喝倒彩,我们的大奖赛要慎防成为制造这一怪胎的“帮凶”。如果在评分标准上死搬硬套,凡是稍稍背离了“标准”者便视为异端,格杀勿论,恐怕比某些个人行为更为可怕。因为媒体正确的舆论导向至关重要,在为中央台对本届大赛提出的“美声唱法国际化、民族唱法多样化、通俗唱法时尚化”而击掌叫绝时,但愿这不只是一种期待,一种眼光,而是一种现实。

从表面看,此届大奖赛的公正性无可厚非,但组织安排上存在的许多不科学,恰恰破坏了公正原则。譬如:检验歌手的视唱能力无非是检验其音准、节奏感、速度、表情等方面的掌握程度,根据这些元素重新编写一些难度适当的视唱曲实属易事。用耳熟能详的熟谱当视唱考题,一是包容性不够,二是使歌手背谱“视”唱,达不到检查目的。再者生谱和熟谱混用,造成试题难度标准不一,影响公平。中学音乐课上都早已“明文规定”,提倡推广使用线谱视唱,我们的大奖赛一直在这点上是将就和妥协的,高规格的赛项,更应该通过高标准、严要求来体现高规格。

歌唱演员的职业是露脸的,诱人的。要往这堆里挤靠,就要学习,要牺牲,不能光只顾露脸,而不怕丢人。如果一开始就盯着的只是花、只是果,而从未来想之前还有种子和发芽,而不去深谙钢铁怎样炼成之道,广大观众能愿意跟你玩吗?

一个高级别的大奖赛,在要求上是有别于自娱自乐的群众文娱活动的。本次大赛中许多歌手演唱的是别人的现有作品,而不是原创歌曲,这只能说是卡拉OK水平。歌手的演唱能力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二度创作,对新创歌曲的消化理解,仅靠抄袭模仿,怎么能堂而皇之地登上全国最高档次的领奖台呢?标准不一,又怎么能说是公平竞争呢?通过一次大赛,原本可以激起全国的创作人员去写出好作品,制作出好作品,主办者在这一点上不该“放水”。国际上的声乐大赛不都是采用经典歌曲和新创歌曲结合的形式吗?千万别拿“业余组”来开脱这种纵容和草率,因为业余组的概念是除“专业院团和唱片公司签约歌手”之外的绝大部分群体。

“素质考试”有待改进

或许,从上一届沿袭而来的“综合素质考试”被主办者视为得意之作。而事实上招来白眼和非议最多的就在这一“招”上,用心虽说良苦,岔就出在对“综合素质”的含义理解上。综合素质是一个人于社会、学校、人生、书本的日积月累的知识沉积,如果象用化学中的试纸去测试溶液的酸碱度一样,用一道题目就能测试一个人的综合素质,不免过于简单幼稚。想想考大学时,考题足有半箩筐,那还只能叫“书本知识”。是杀猪的,就看你刀法;是车把式,就看你的车技;是唱歌的,就看你的音乐,其他学问不是不重要,只是这种考核方式太一厢情愿,比如说什么地方产什么特产,填对歇后语等,一是出题偏,再是答对了答错了都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这种作法反而给人哗众取宠,华而不实之感。把纯属生活点滴的东西上升为素质,不是在众目睽睽下丢人家歌手的人吗?有人提议应该考考歌手的音乐素质,将范围缩小,这样更有针对性,也更务实些。

不过,从侧面也反映出歌手知识面的狭窄,甚至无知。象《国歌》的作者是谁,4个直辖市是哪些之类的问题难倒,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另外,考题的不严谨、“标准答案”和“点评”中的错误屡见不鲜。一些考题明显存在争论,如放音乐《野蜂飞舞》片段,要求歌手回答音乐描述的是什么,歌手的回答是“呼啸的寒风”,而标准答案是野蜂在飞舞,不能得分。考题的目的是检验歌手对音乐的形象思维能力,而答案恰好限制了别人的形象思维。

歌手大赛理应以赛唱为主,其他是作补充或参考,而结果是:演唱得分非常接近,甚至只有小数点后的微弱区别,而素质考试得分差距大,对最后得分和名次起决定性作用的反而不是唱而是所谓的“综合素质”。这不能不说是个悲哀的事实。在演唱现场进行素质考试本身就欠科学、素质考试得分与演唱得分混为一体也欠科学。设想,如果将素质考试放在赛前、幕后进行,成绩只作决定参赛选手的参赛资格而用,还可以将题量和范围扩大,这样是否更合理些。

让人费解的现象

此届大赛论演唱水平,比往届略胜一筹,且形式多样化,有夫妻同台参赛,有多人组合唱,有自弹自唱等形式。遗憾的是歌手的现场表现力不佳,仍有点像艺术院校的声乐期终考试,过于呆板和束缚。

最令人摇头悲叹的是场上新创作品的创作水平——几乎很难听到一支有特点、上口的好歌曲。说严重点,有些歌曲简直有点“强奸”别人的耳朵。大部分歌曲就象硬挤出来似的,是无中生有的呻吟,这样的演唱有点象麻袋布上绣花——底子太差。歌曲的歌词爱往大了说,“长江黄河,太阳月亮”的戴大帽子,内容却虚空,抓不到真切、动人的情感,旋律不是耳熟,就是俗就是怪,怎么不悦耳就怎么写。

虽然本次大赛强调了各地方台的团体成绩,既比个人又比集体,这种举措激起了地方台的参与热情。但几个回合下来,原来人气旺、氛围浓的几个大城市,名次都滞后,是集体荣誉感不强,选拔工作不力,还是重视不够?不得而知。

业余组团体比赛帷幕落下,总的看来,唱的用心了,评的细心了、主办者也操心了,就是观众在某些方面不放心,期待专业组比赛在各个方面更加“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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