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闻啼鸟（戏剧小品）

曾长安

时间也许是在不远的将来，也许就是现在。

人物一群和鲜花一般活泼可爱的小学生。

一位和孩子一样纯真的女老师

［同学们着各种花色样式服装左顾右盼，他们似乎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小胖老师说好八点出发，领我们去听鸟叫，现在都快九点了，怎么还不见老师的人？

男甲今天去听鸟叫．是老师安排好的呀。

女甲是呀，老师从来都是很准时的。

班长别急，大家再等一等，老师一定是有急事，大家再耐心等等，误不了大家去听鸟叫。

小胖别的事不急，一听说要听鸟叫，我急得呀，真想也长上两只翅膀。

女甲（认真地）是的，我还没听过真正的鸟叫哩！

众我也没听过！

男甲那天，我听到鸟叫了一声，跑出家一看，只有一只，还飞远了！

女甲我家周围，全是楼房，鸟儿不敢落。

班长我家旁边是工厂，放出的味儿呛人，早就不见鸟儿了！

男乙我家小巷里，整天是小贩叫卖声。（学叫卖声）收烂纸箱啤酒瓶！茄子黄瓜韭菜葱！就是没有鸟叫声。

小胖我家住马路边，汽车声、摩托车声，唔儿－－还有警车声，鸟儿敢来吗！我爸要接我爷爷进城，爷爷说，乡里的天都比城里的蓝。

男甲对，咱这儿连天看去都迷迷糊糊的！

小胖大人们早就说，这天晴和天阴一个样，太阳和月亮一个样，鼻孔－－

众怎么？

小胖和烟筒一个样！我看那歌也得改了－－（学唱）星星不是那个星星，月亮也不是那个月亮……

班长老师今天领大家去听鸟叫，就是让大家去看大自然的美丽，真正体会一下＂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情景。

女甲听老师说，那是她小时候老师带她去过的地方，那儿有树木，有泉水，有野花野草，有许多许多鸟儿在飞来飞去……

男乙那么多的鸟儿一齐欢叫，（想象地）就象、就象咱卡拉ＯＫ合唱一样！

女乙我想那像咱吹口琴，弹电子琴一样动听！

男甲我想那一定和歌星唱歌一样，迷人！小胖，你说是吧？

小胖（也无法想象）我说么，一样也不一样，要不，老师就让咱弹琴唱歌，为什么还要听鸟叫？班长，你说呢？

班长等老师回来，领咱们去听听鸟叫，再谈感受，咱把准备的活动再检查一下。

众我要把鸟叫声录下来！

我要画张鸟叫的画！

我要让大家和小鸟一起照像！

小胖我要对小鸟朗诵诗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孩子们高兴地唱了起来：

我们要去有鸟叫的地方！

我们要去有鸟叫的地方！

……

［女老师急匆匆上。

班长老师回来了！

［众同学雀跃围上。

众老师，赶快出发吧！

我们要听鸟叫！

我们都准备好了！

老师，快出发吧！

班长同学们，集合！

［同学们整齐地排好队。

［老师看着孩子们急切的眼神，不好开口。

班长老师，你怎么不说话？

众老师？

老师同学们，那个地方去不成了！

众呵！去不成了！？

老师昨天晚上，有人告诉我那地方变了！早晨，我又乘车去看那地方，那儿已建起了几家工厂，什么都没有了！

众什么都没有了？

老师不是我少年时去的样子了！没有了树林、清泉，没有了绿草蓝天，也没有了鸟叫！

众呵！没有了鸟叫！？

去不成了！？

真没想到！

真丧气！

小胖（泄气地又唱）＂山也不是那个山，梁也不是那个梁……＂

班长老师，那今天的活动……？

老师我又联系了周围几个地方，想找个有树木，有流水，有鸟叫的地方！

众（希望地）找到了？

老师（痛心地摇头）没有。我才真的相信，在我们周围，确实已经很难找到一个能听到鸟叫的地方了！

小胖什么处处闻啼鸟，是处处不见鸟，害得老师跑！

班长那我们今后就真的听不到鸟叫了？老师，那就要坐汽车、火车，到更远的地方去！

众（泄气）真没劲！连听鸟叫也这么难，白高兴了！

老师（安慰大家）同学们，今天虽然去不成，咱们还可以听到鸟叫。

众还能听到鸟叫？真的？

老师我借了一盘鸟叫的录音带，让大家一块儿听！

众好，去不成，听听录音也高兴！

班长大家坐好！

老师（取出录音带，想说什么，又停下）……

班长老师，你还要讲什么？

老师（不愿再使同学们失望）不讲什么了。大家听鸟叫吧。

［老师放录音，欢乐的百鸟争鸣声起。

［同学们一下子静下来，有的目光惊喜，有的侧耳倾听，有的一动也不动，有的忍不住一步步向录音机走去，终于大家一齐跳跃起来。

众呵，多么动听的鸟叫！

呵，多么迷人的鸟叫！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鸟叫的声音！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老师，谢谢你！

小胖（并没有和大家一起高兴，他想起了什么，认真地思索着，又围着录音机转了一圈，想说什么）老师……

老师小胖！

小胖这，这鸟叫……

老师怎么？

小胖（终于控制不住，鼓足勇气）老师，这是真正的鸟叫吗？

老师（一下子怔住）这……

班长（责备地）怎么不是真正的鸟叫！

小胖就不是真正的鸟叫！

众这么好听的鸟叫，怎么不是真的？那你说什么是真的鸟叫？

小胖我没听过真的鸟叫。可我和爸爸上次去省城看杂技团演出，那口技表演和这鸟叫一样！

众啊？这是口技？

老师，这真的是口技吗？

小胖说的是真的吗？

小胖又胡说，让大家扫兴！

老师同学们，大家不要怨小胖。小胖说的对，这不是真正的鸟叫。我找了好几个地方，找不到一盘鸟叫的录音带，我就借了这盘口技表演的录音带。

众啊？！

老师我原来是想让同学们一起去大自然里听一次真正的鸟叫，可没想到竟是这么的不容易！为了不让大家失望，就想先让你们听听人模仿的鸟叫。

男乙那我们今后只能听人模仿的鸟叫了。

老师等以后有机会，等你们长大后，到更远的地方去听真正的鸟叫吧！

班长对，我们长大后，一定要去远方听一次真正的鸟叫！

小胖（不以为然又提出疑问）老师，你小时候鸟叫的地方都不存在了，我们长大后那远方的鸟叫还会存在吗？

老师（没有想到）这……

众（期待地）老师，那远方的鸟叫还会存在吗？

老师（觉得不能不答）同学们，我希望会有，我还希望到那时候，你们不用到远方去看鸟，让鸟回到我们身边来。早晨，我们一打开窗子，就听到欢乐的鸟叫。

众（神往地）能行吗？

老师能行的，一定能行的。要不，你去问问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同学们和老师一步步向前方走来，象追求期盼什么。

众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到那时候，我们还会听到鸟叫吗？

求求你们，把鸟叫声留下来！

求求你们，让我们听听真正的鸟叫吧！

［继续走着。

求求你们－－我们要听鸟叫！

［造型，定格，静场。

［突然，热烈明快的鸟鸣声四起，充满舞台和观众席。鸟鸣声中，一个稚气的童声一字一句地朗诵：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朗诵声中，女声独唱起：

你能为我们留下无尽的财富，

为什么不能留下欢乐的鸟鸣？

你能创造一个世界，

为什么不能给小鸟留下一片天空？

呵，为了生存，为了子孙，

让天蓝地绿，

让水秀山明！

让孩子同小鸟一样欢唱，

让孩子同小鸟一起蓝天展翅，

笑迎春风！

－－剧终

一九九九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