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咿呀

小郁

(女儿歌谣，生于1997年2月4日。那天是大年三十，立春。)

一

歌谣不会说话时，最爱看的电视节目是股票行情，行情滚动时伴有优美的音乐。刚学说话叫股票是“股套”，“看爸爸的股套。”那时爸爸的股票被套得死死的，后来歌谣说话清楚了些，叫股票是“股跳”。爸爸的股票果然往上跳了些。现在歌谣能清楚地说“股票”了，爸爸的股票倒不涨不跌了。

二

关于减肥。女儿忽然问：“减肥是什么?”我说：“有些人长得太胖，会生病就得减肥。”她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是捡了个肥东西吧?肥是什么东西?”我只好说：“肥就是肥肉。”女儿说：“是歌谣不吃的吧，那为什么捡它呢?”我强调：“是减掉，不要了。”女儿又问：“怎么减呢?”我说：“吃药，饿肚子。”女儿这才回到正题：“好多大人都说了要饿肚子吧?”

三

路过妇产医院门口，我教歌谣认上面的几个字。歌谣问我：“妇产医院是什么?”我说：“是大人生小孩的地方。”女儿问：“歌谣是在这生的吗?”我说：“是呀。”女儿满脸疑惑，又问：“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生歌谣呢?”

四

女儿正在学说话，对于刚刚听到的新词都很好奇。有一天她突然问我：“妈妈，什么是角落?”我说：“角落是阴暗，看不见的地方。”女儿顺理成章地说：“爸爸妈妈睡在角落里吧?”

五

大灰狼的故事。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没有灯，每走到这儿，女儿就会大叫：“爸爸快点开车，有大灰狼。”今天她鼓足勇气说：“我要用大石头打大灰狼，又用小石头给打个包包。”女儿忽然担心地问：“妈妈，大灰狼会怎样?”我说它会痛的。女儿问：“它去中日医院吗?”我说：“它会去的。”女儿说：“大夫看见大灰狼就会害怕吧?给它吃点药就跑了吧?”

六

晚上睡觉前的问题最多。这次女儿问：“妈妈，你见过老鹰抓小鸡吗?”我说：“见过。”当妈妈的哪能说“没见过”。女儿问：“它用什么抓?它怎么抓?”我描述说：“啊，是这样的，用爪子抓着小鸡的翅膀就飞走了。”女儿问：“它的爪子吃什么?”我说：“它用嘴巴吃，不用爪子吃。”女儿疑惑地问：“那爪子抓小鸡干什么呢?”

七

晚上睡觉，外面寒风呼号，女儿的小手像太阳样温暖。女儿忽然问：“妈妈，小宝宝没有妈妈就怎么啦?”她好像有点紧张又有点忧伤。我说：“小宝宝没有妈妈好可怜，就像小草样风吹雨打，呜呜地哭。”女儿用伤心的口气问：“妈妈，北京那么多小草都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