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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蜗牛·《看破〈西游记〉》

2000-06-04周文志

大家 2000年1期
关键词:易学格拉斯铁皮

● 周文志

格拉斯迟至20世纪最后一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似乎早已有过许多兆示:他《铁皮鼓》里的那个主人公奥斯卡,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他喜欢画蜗牛,有一幅自画像甚至把自己一只眼睛也自嘲为一只蜗牛,还言之凿凿“我为自己写下了一个纹章,画的是一个缓缓爬行的蜗牛。其意是,所谓进步也就是如蜗牛一般向前爬行……今天我才明白并写下了这样的话:即使蜗牛对我们来说也太快了。”因了这一点,他活该迟得不能再迟才获得这份殊誉;也因了这一点,应该他也唯有他在世纪之交,在新的一千年到来的特殊时刻,荣膺此荣。这只蜗牛,还有像《铁皮鼓》这样的黑色传奇,这种让人于笑不出来时笑,哭不出来时哭,让人从往事中看到现实,在现实中不忘往事的作品,是需要人们像蜗牛一般慢慢咀嚼,久久咀嚼,尤需在世纪之交,在人们长久干戈不息、“征服自然”之后的今天细细咀嚼的。写到这里,我想到了写于几百年前的《西游记》。吴承恩在几百年前关于绿树密林,关于水帘洞,关于江河湖海的描绘,于今天身旁迥然有别的树们、林们、江们、河们、湖们、海们的形象稍稍对比,我们就不难也不能不想起格拉斯的蜗牛:“我们脱离了自然成了自然的敌人,却还以为自己比蜗牛高明呢”。此刻我们在千禧年是该笑还是该哭?我们是否也该再度敲响那个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铁皮鼓呢?

我其实也是一只蜗牛。耗了近四十年的反反复复,在《西游记》的字里行间踯躅不已。拿数千年前的中医学、易学、道学,在西天取经故事里幽灵一样来回徘徊,才糊弄出这么一本《看破〈西游记〉》。而且真“看破”假“看破”,唯有读者看完书才能识破了。我也像格拉斯一样以嬉戏般的黑色寓言描绘了被遗忘的历史面貌,把几乎已有定论的《西游记》,把人们熟悉的孙悟空半妖半人形象,与人的经络、人的生命过程对应;把这半妖半人的七七八八的熟得不能再熟的故事,与处世之道、养生之道、治世之道联系,希冀给读者一把处世治世、健康长寿的钥匙。我不知道这个自己已然明确的目的实现没有,但我心中确实是如此这般认真操作过来的。

把《铁皮鼓》里的长不大的奥斯卡,和《西游记》里的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作一对比,是很有意思的:奥斯卡是拒绝长大、永远背着他的玩具铁皮鼓;孙悟空却希望自己为“齐天大圣”,包括他不离手的金箍棒说声变甚至可变到与天同高。只是,奥斯卡以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形象警醒着过去的战争不已的20世纪,而《西游记》里曾经大闹过龙宫天宫的猴子,那尽管十万八千里的跟斗却永远不曾翻出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也许,因了这个无法摆脱如来佛掌心的猴儿,我更愿意以自己另类的理解,更愿意以中医学、易学、道学来对《西游记》重新解读,对那个猴儿重新进行解读,将那个一切已成定论的古典文学名著“看破”,给读者也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快感享受。

蜗牛也好,十万八千里也好,又一个世纪过去了。格拉斯听到等候了20年之久的获奖喜讯时,他正准备起身去找已经预约的牙医看牙。当时,这位已经72岁高龄的德国作家,蜗牛般微笑的脸上却看不出真正的兴奋。他甚至还能平静地对他的小狗卡拉说上一句,咱们拿到诺贝尔奖了!然后,他又平静地踽踽地如约去看牙了。今天,我也想对格拉斯平静地阿Q上一句:别看这一期《大家》封面肖像上的是先生您,也别看过去的《大家》封面几乎全是老外,但,21世纪见。1999之后是2000。2000之后是2001。生活还在继续。尽管还在蜗牛一般缓缓继续,但继续就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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