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的辛酸回忆

林琦

从旧相册中翻出这张发黄的老照片，60年后的我面对自己的“人之初”，感慨万千!

父母亲解放前都是乡村小学教师，以校为家，一边教书一边养儿育女。几十年四处迁徒，受尽官匪及当地土豪、恶霸的欺凌，到解放时，仍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母亲告诉我，我出生前一个月，座落在村外半公里的住家校遭土匪抢劫。当日父亲进城办事，晚上寂静的校中只有挺着大肚子的母亲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大哥才10岁)。土匪进屋后，立即用枪逼住母亲，不许她喊叫，三个小孩子都吓得不敢动弹。土匪肆无忌惮翻箱倒筐，把好点的衣服和东西搬个精光。母亲眼睁睁地看着，悲愤难禁，但不敢动弹。半夜时分，多年的积蓄转眼皆空!父亲第二天回家后，立即又回县城报案，但国民党警察却要他支付“路费”才肯下乡去看。家里已被抢得精光，父亲实在付不出跑腿费，警察就不管不理了。被抢的东西不但没能追回来，又怕土匪再来报复，只好举家含泪离开伤心地。在远离土匪窝的僻远村庄生下我之后，终于申调到他校任教。

新学校所在的这个村是有名的老游击乡，父母亲到此执教不久，就结识了一些地下游击队员，并帮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外围工作。这期间，家境却越发艰难了，因为当时政府根本不发薪金，只供应大米、地瓜等充当薪俸，因此家庭用度很是拮据，孩子们的衣服几乎都是亲戚们赠送的。这张照片就是当时一位亲戚自城里下乡看望父母亲后，为他们在住家校拍下的。右边穿花衣吮吸手指的就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