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3个对象
1998-08-20崔献良
崔献良
军校的第一个寒假是在家中度过的。
父母对我的个人问题充满了焦虑与不安,姑妈姨妈便自告奋勇当起红娘,忙忙碌碌地为我提起了亲事。
离家快3年的我,已没有理由再让父母因为我的“个人问题”又生白发,也无法拒绝姑妈姨妈的一番好意,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赴她们为我安排好了的约会。
第一个女孩叫静,正读师大,腼腆温柔,说话也大方得体。镜片后的一双大眼睛给人娴熟、稳重之感。
静在家排行老大,是父母和4个弟弟的希望所在,因而,她希望找一个能给她以厚实肩膀的男人,帮助她一同操持那个家,让她有个踏实的依靠。
面对善良的静,面对这位朴实可爱的家中长女,不安攫紧了我。
自从踏进军营,我的全部身心便交给了祖国。我没有任何权利再给静增加哪怕是一丁点的负担。对于静,我无权选择,也不敢被静选择。
通过姨妈介绍,我见到了开朗的兵。
“我叫茹兵。其实我原来叫茹冰,因为一心想成为一名女军官,‘冰就变成了‘兵。20岁,世人眼里的‘白衣天使。能说说你吗,‘绿衣卫士?”
如此开门见山,倒使有着4年兵龄的我,犹如赤手空拳面对全副武装的敌手,局促不安起来。好在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些世面,稍作调整,我也自我介绍了一番。
谈起军人,兵如数家珍,出语每每慷慨激昂。什么徐洪刚方为当今男子汉,叶乔波才是女中真豪杰,等等。
“我高考报了军校,却录取到了医校,军官梦破灭了,就想找个军人。总不能让梦破碎得一无所有吧!”
我愕然。原来军人在兵的眼里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她不会知道,有多少军人在空气稀薄的高原过早地改变了容颜,在荒芜的茫茫戈壁滩上,青春早逝。而守卫孤岛的战士们又是如何地面对大海,却经受着缺水的煎熬……
听了我的描绘,兵一脸天真:“不会吧。吓我是不?骗小丫头呢!”我苦笑。兵是那种清纯美丽得让人心动的女孩。可是,兵只属于浪漫的梦,却不属于现实。
真要当一个军人的妻子,兵会很痛苦的。我想。
女孩凡不如兵漂亮,但端庄、秀气,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凡是被父母软硬兼施“磨”来的。她父母认为军人工作稳定,收入虽然不多,但有保障。
“我本不愿来的,可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爸妈太难过,就来了。不耽误你吧?”
凡的坦率并没有让我觉得难堪。相反,我倒觉得坐在我面前的凡是一个难得的心灵纯洁、透明的女孩。于是,面对着凡,我也坦诚地谈起军人,从南沙孤岛的守护神说到喀喇昆仑的哨兵,从东方第一哨说到北陲边卡,又从大学生班长公举东谈到军中焦裕禄傅卫……“军人选择的是艰辛,但我周围的军人,没有一个后悔自己的选择!”最后我说。不知为什么,我竟和凡说了那么多。而且,说得越多,我对凡也就更多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在静和兵面前,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遗憾的是,凡只是因她的父母而来。
那天分手时,凡淡淡的。带着一腔憾意,我登上了返校的列车。送行时,姑妈很神秘地塞给我一张纸条—能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吗?
祝平安抵校!凡。
(辽宁大连陆军学院25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