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售货员

（德）爱伦斯特·辽里　林　静

“每个盒子里放有8件令人爱不释手的玩具!您的全家将会欣喜万分!”当我正在看百货公司玩具柜有什么货卖时，我听见了广播里传出来的宣传广告声。

我经不起诱惑，想也没想就从货架上拎走了一盒玩具，并急急忙忙走到付款处，那个收款的女人很不乐意地放下了手上的那本侦探小说，然后撕下一张发票，把找头扔在盘子里，就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您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我客气地问她。

收款员舍不得放下这本小说，她用手拍了拍那张供包货用的桌子。桌面上放着一卷公司的包装纸和一团绕得满满的细绳子，包装纸上每隔几厘米印着“感谢购物”的字样。

我走到桌子前面时听见一个年轻妇女问收款员的胆怯的声音:“请问，你们这儿有儿童自行车卖吗?”

“没有。”女收款员以最简短的方式回答。因为她对这本侦探小说爱不释手。

“我跟您同样感到遗憾。”我对这位女顾客同情地说。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年轻妇女用悦耳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与其摆冷面孔拿货，还不如客气一点拒绝你。”她添上一句，显然是故意说给收款员听的。

“为什么要拒绝呢?”我想继续这场谈话，“我还想建议您买大人的自行车呢?”

当我骑着“密林”牌自行车在大厅里转的时候，我看见这位女顾客从自己的手袋里取出了钱。

“钱交到收款处。”我指着那个侦探小说迷说。

我的殷勤人们都觉察到了，顾客们都来找我。我感受到能给别人带来方便的那种快乐的感觉。伤心的只有那位女收款员:她不得不经常把书搁到一旁收钱!

当我回来包扎我买的这盒玩具时，一位身材魁梧的人急急地走到我跟前说:“给我半打网球，伙计，要快一些!”

“您要知道。”我对他亲切地说，“百货商店不卖球，不过我可以给一个我所熟悉的在体育之家干售货员的人写张条子，他卖东西给我的朋友总是打点小小的折扣。”

当我在写条子的时候，我那位受宠若惊的交谈者在收款处拿来了一本意见簿。他因我对顾客特别富于同情心服务态度写了一堆感谢的话。我们的谈话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这群人中有一个手拿相机的小伙子。

尽管我忙忙碌碌，但我丝毫也没忘记我自己所买的东西，这一盒玩具现在还躺在那张供包装用的桌子上。有个狡猾的扒手悄悄地拿起了盒子，想从那位醉心于侦探小说的收款员眼皮底下溜过去，可我发现了小偷并抓住了他。

“祝贺您!”从某个地方冒出来的保安人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早就盯上了这个年轻人，可一次也没能拿到证据，为了奖励你我打算实现您的任何愿望。”

我只有一个愿望:包装好自己的盒子，并能终于带着它回家。

……昨天，我再次去百货公司里逛了逛，我既快活又惊讶就在正对着大门人口处挂着几张像片，其中一张正是敝人的照片，在陈列台上写着:本公司的模范售货员。

(刘远平摘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