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对话·探讨

黄　森

在一九八九年至一九九○年苏联东欧发生剧变时，西班牙工人社会党副总书记阿丰索·盖拉和德国社会民主党副主席奥斯卡·拉封丹共同建议设立一个国际论坛，就“未来的社会主义将是怎样的”问题进行自由讨论。在讨论中“必须实行绝对的批评自由，而且任何人都不会处于不受怀疑的地位，这也包括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只要能证明他们的某些论点在与实践的冲突中是错误的或者必须转换成新的现代表述形式，对他们也不例外。”不久，先后于一九九○年夏和一九九一年夏出版了两期以“未来的社会主义”为主题的特刊。现在我们看到的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未来社会主义》，就是这两期特刊的中文编译本。

中央编译局国际发展与合作研究所殷叙彝教授在前言中指出，“这些文章整个说来反映了欧洲当前各社会主义流派的主要观点，具有高度的代表性，是我们在研究苏联东欧剧变后世界政治形势、特别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前景时必须了解和考虑的”。“其中有些观点无论从研究还是从批判的角度来看都是值得重视的。”是为的论。

社会主义本质上是国际的事业，中国的社会主义者有责任为推进国际社会主义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几年前，在我国社会主义观的反思中，有过“什么是社会主义还说不清楚”之说，这本是探索中的正常现象，正表明了人们对社会主义事业理所当然的关心，却遭到某些人的指责和嘲讽。所谓“说不清楚”，就是由于以往的社会主义观与实践发生了冲突，陈旧的观点难以解释新时期的实践，在探索中提出了“说不清楚”的问题。有了问题，才会有新的探索。在探索中，突破陈说，提出新见，才会由“说不清楚”达到“较为清楚”的认识，由“不完全清醒”的认识，达到“相对清醒”的认识。

未来的社会主义将是怎样的？各个流派有各个流派的观点，整个说来，尚未达到共识。圣地亚哥·卡里略坦率地直陈：“关于未来的社会主义，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更多的是，它不能和不该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它看起来真正是什么样子。”

探讨未来的社会主义，离不开对过去社会主义各个时期的历史功过的评论。《未来的社会主义》刊载了各个流派(主要是民主社会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托洛茨基派)的观点，自然也各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观点。尽管这些争论仍未超出长期以来历史上争论的课题，但与过去相互敌视、指责不同，确实是摆事实、摆观点、心平气和地讲道理的，是真诚地探索而不是攻击和咒骂。由于涉及问题的复杂性，自然也绝不是通过两期特刊的争论就能得出结论，但是社会主义运动经过七十年的分裂又坐在一起在同一个“园地”上对过去进行反思、对话和科学探讨，这本身就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巨大进步。

(《未来的社会主义》，戈尔巴乔夫等著，中央编译局国际发展与合作研究所编译，中央编译出版社一九九四年一月版，11.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