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不灭

这是一个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故事。

北军指挥官龙德上尉在一次战斗中，与两名敌兵短兵相接。经过一番血刃的搏斗，他把两名敌兵刺倒在地，自己也伤痕累累，肩部还被削去了一大块肉。疼痛几乎使他昏厥，他凭着坚强的意志，包扎好伤口，刚准备离开战场时，一个微弱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请不要走……请等等!”那个刚被他刺倒的士兵，嘴角流着鲜血向他祈求。

龙德猛转身，两眼死盯着这个尚未死亡的士兵，一声不响。

“你当然不知道被你杀死的两人是兄弟啰，他是我哥哥罗杰，我想他已经不行了。”他看了看另一个士兵，喘了喘气又说:“本来我们无怨无仇，可是战争……我不恨你，何况是二对一。不过你确实太早一点把一对兄弟送上地狱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帮帮我们!”

“你要我做什么?”龙德问。

“我叫厄尔。萨莉是罗杰的妻子，他们结婚快两年了。不久前罗杰错怪了萨莉，她一气之下跑回了父亲的农庄。对此罗杰后悔不已。就在半小时前，我们还在谈论她，罗杰刚为她雕了一个……一个小像……”

这个自称厄尔的士兵还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醒醒，醒醒!”龙德上前扶起厄尔，喊道。

厄尔吃力地抬起眼睑说:“请告诉萨莉，罗杰爱她，我也……”说着，厄尔又昏了过去。龙德放下厄尔，迅速收拾了罗杰的遗物:一张兵卡，一块金表，上有一行小字:“ONLYMYLOVE!S.L”(我唯一的爱!萨莉)显然是萨莉的礼物。还有一个握在手里的精美的女人头小雕像。随后，龙德背起厄尔向战地救护所飞跑而去。

两年后战争结束了。厄尔回来见到萨莉时，两人满眼盈泪。“对不起!萨莉，我没能保护住罗杰，回来的应该是他。”说完厄尔低下头。

“别这么说，厄尔!你很坚强，龙德已全告诉了我。”萨莉说，“罗杰牺牲了，你受伤被俘，当时我也不想活了，是龙德救了我，他好几天不离左右，一直到我有点自信心了，他才离开，临走时留下了这张字条:‘上帝知道我是无罪的，但我决心死后接受炼狱的烈火!别太悲伤了，厄尔，上帝会原谅我们!”

这以后，厄尔和萨莉多方打听龙德的消息，龙德却一直没有出现。然而，在厄尔和萨莉的心中，龙德永远活生生地镌刻着。

(怀特摘自1993年8月5日《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