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适”四则
1991-07-15汪照圆
汪照圆
一、上海古籍版《顾千里研究》(李庆著)第351页论及《舆地广记》版本时云:“朱竹坨所藏本归黄丕烈以后,又入汪阆源之手,再为吴志伊所得。‘志伊既卒于官,书多散失,遂转入海源阁。(《楹书隅录》卷二)此书现存北京图书馆”;同页作各本流传图则为:吴志伊氏→海源阁杨氏→北京图书馆。
按此处有误。吴志伊即吴任臣,为朱彝尊同时人,且同举康熙十八年博学鸿词科,同授检讨,早于海源阁主人几二百年,亦先黄丕烈一百多年,故“黄→汪→吴→海源阁”的授受关系不可能成立。致误之由在于作者误读《楹书隅录》的记载——其卷二第57页(中华书局影印版)录顾千里跋有署名,第58页录朱彝尊跋无署名,而其中“志伊既卒于官,书多散失,是书遂归余插架”云云,乃朱氏之言(见《曝书亭集》卷四十四),作者却误为海源阁杨氏之语。其实同卷第60页已载明“竹
二、上海古籍版《直斋书录解题》(徐小蛮、顾美华点校)第235页“藏六堂书目一卷”下注:“莆田李氏云唐江王之后,有家藏诰命。”按书后所附著者索引误将此册归为“李清照(李氏)撰”,恐系牵连同书第233页《金石录》条中“其妻易安居士李氏为作后序”一语而误。莆田李氏与李清照无干,原书此则未言何人所撰,准其前一则《秦氏书目》例,应断为:“莆田李氏,云唐江王之后”,“莆田李氏”,系藏者。
三、王水照《苏轼豪放词派的涵义和评价问题》(载《中华文史论丛》总第三十辑)第130—131页:“《碧鸡漫志》卷二云:‘王荆公长短句,不多合绳墨处,自雍容奇特。‘雍容奇特往往是‘不多合绳墨处,与沈义父评苏词‘不豪放处,未尝不叶律,正反角度不同,含意完全一样,都反映出反传统的新的创作意识。只不过王安石时毕竟彼众我寡,未能独立门户,而苏轼以倾荡磊落之才驰骋词笔,恣意抒写,突破倚声协律的常规,才开一代新风气。”按此节确为明通之论,惜论据有误,未免白壁微瑕之累。《碧鸡漫志》原文断句应为“王荆公长短句不多,合绳墨处自雍容奇特”,今校点本及各书引文大抵如此,不知王氏何以舛其句读。
四、项楚《读<纪评苏诗>》(载《东坡诗论丛》,四川人民出版社)引纪昀评点本《苏文忠公诗集》自序:“余点论是集,始于丙戌之五月。初以墨笔再阅,改用朱笔三阅,又改用紫笔交互纵横,递相涂乙,殆模糊不可辨识。”按此段引文标点有误,以致文句不通。若断作“初以墨笔,再阅改用朱笔,三阅又改用紫笔”,岂不文从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