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话
1987-11-01
写不出来不硬写
木斧
诗不是写出来的。
在特定的环境下,诗是喊出来的,唤出来的,逼出来的,压出来的,不是定时定量制造出来的。
这里指的是创作冲动。
诗人力戒为写诗而写诗。宁可不写诗,不写莫明其妙的诗,不写无病呻吟的诗,不写内容苍白的诗,不写单纯玩弄技巧的诗。
不愿矫揉糙作,不是不愿写诗。
切不可把这个意思理解为守株待兔——等着灵感的袭来,等着创作的冲动。
诗人要注意培育诗的情趣,诗的敏感,用诗的触角去观察日常生活和整个世界。
诗人要勤奋练笔(不是发表),多写多练,反复修改,反复推敲,方能悟出思想的摄取、语言的选择、文字的锤炼都是诗的功力所在。
写不出来不硬写,不是写不出来就停笔不写。如流水一般,不可堵塞,长期堵塞,诗思同样会枯竭的。
纯在不纯之中
纯诗是有的。
如清清的溪水,清澈而不见底,底在溪水的下面。
如幽静的山谷,静若无声,声在不远的山后。
小桥流水,令人留连,倘再前行,旁有人家,前通公路,别是一番风景,别是一番情趣。
即便是一位政治抒情诗人,也会拨出几曲田园音响;即便是战斗诗篇,也会有日月星辰的烘托。
纯在不纯之中。
纯诗有多有少。没有诗人不写纯诗的,也没有诗人专写纯诗的。
纯诗人是没有的,古今中外概无例外。
诗坛——竞技场
何顺安
将诗坛比作竞技场是再恰切不过的了。可以说,每一个诗人都是竞技者。他们相互间总是在进行着或明或暗的竞赛和较量。诗人的竞技状态取决于生活根柢的厚薄、才捷的思敏与迟钝、思想境界和艺术修养的高下等等。无疑,在整个文学艺术领域,唯诗界竞争性最强,淘汰率最高。然而却最不乏竞争者,因为新手源源不绝地涌入。
我折服几十年如一日驰骋诗坛的老将,更赞美富有朝气、勇于冲刺的新人。他们每每使出令人猝不及防的招数,诗坛因之而弥满生机,充溢活力。
而我同样敬佩那些因力才不济而激流勇退的歌者,庆幸他们为自己也为读者所做出的明智抉择,诗坛又少了一些平庸之作。
在诗的竞技场上,鲜有稳操胜券、独占鳌头的强手,大抵是各逞雄威几回合,各领风骚一些时。
诗人们,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来,在诗的竞技场上奋力拼搏吧!
取与舍
阴家坪
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诗人要善于取,也要精于舍。
只知取而不懂舍,其作品势必巨细杂陈,精芜并存,变成生活现象的简单罗列,创作素材的杂乱堆积。只有“舍”,才能拭掉那些影响作品主题的糟粕和渣滓。
懂得“舍”的另一面,也就是善于取。从万花筒般丰富多彩的现实世界中,选取那些最能反映诗人情绪的典型的生活材料,取精用宏,熔铸成诗。只有“取”,才能提炼出生活的真谛,表达出诗人的独特感受。
为此,诗人除了具有艺术的功力之外,还必须具有马列主义的胆识。无胆无识,则不能更好地取舍。
作诗四忌
黄宾虹谓画有四病,邪、甜、俗、赖是也。我想,作诗也应忌:俗、甜、浮、邪。俗,则格调低下,诗无新意。甜,必矫揉造作,感情虚假。浮,尽描绘现象,缺乏深度。邪,便白黑颠倒,歪曲生活。
(震摘自《诗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