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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激进走向温室的现实

1987-08-24水上人

中国青年 1987年7期
关键词:联邦德国病友长者

水上人

70年代初,联邦德国青年生活在一个激进的世界里。当时,成千上万的大学生不断举行声势浩大的罢课示威活动,从谴责政府的经济外交政策到抗议美国侵略越南。现在,传统的政治生活和宗教活动对他们的吸引力越来越小了。当代的联邦德国青年正在变得温和现实起来……

应该多做对社会有益的事

近年来,联邦德国人口不断老化,老龄人剧增。部分青年拒绝参加联邦国防军,而宁愿到医院、养老院等社会福利慈善机构去当服务员。尽管他们对社会现实不满,但他们并不因此而消沉,认为应该多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

在高校,越来越多的青年积极投入和平与生态保护运动。他们主张建立一个“既能满足人类生活需要,又能保持自然界生态平衡”的经济体系。为此,要求关闭所有的核电站,停建污染环境的大型工程项目;要求政府削减国防开支,增加对高收入者的税收,给中、低收入者增加工资;反对社会偏见、宗教歧视和轻视妇女。这些青年人不只局限在喊几句口号,或在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莱茵河惨遭污染后举行示威游行而已,而是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很具体的行动。例如大学生们很重视校舍内的节电节水,一方面在楼道内安装定时开关,一分钟后自动熄灯;另一方面在厨房、厕所等公共场合做到随手关闭水龙头。在生活中也从不奢侈浪费,甚至许多青年把用过的瓶瓶罐罐也收集起来再留作他用。

对就业的担忧

联邦德国在西欧虽属低失业率国家,但失业大军已连续几年突破200万大关,青年失业现象尤为严重。1985年,每100名失业工人中,18~25岁的青年就占23个。对许多青年来讲,毕业就是失业,这迫使他们在选择专业的时候不能光考虑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更多地考虑今后的就业机会。

伊尔泽是一位拿到了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文凭的女大学生,已经在汉堡寻找了两年工作,至今仍在街头漂泊。她对人讲:“太可怕了,我不能再年轻5岁,别人不准我去参加职业培训,我没机会自主了。这日子真难熬,时间倒是很多,但无聊。上街转一圈往往空手而归……我常陷入沉思,越想越害怕,心里总有一种对未来的恐惧。”

去年6月的一天,联邦德国电台广播了这样一则新闻:一个青年病人邀请他的同房病友喝咖啡,趁机用绳子把病友勒死了,然后他主动去自首。当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时,他回答说,他长期失业,生活得不到保障,只有蹲了班房,一日三餐才有保证。

愿意与长者一起生活

在联邦德国,法律规定,年满18岁的青年有选择自己生活道路的自由,父母对此不得干涉。以往,青年到了法定年龄便离家出走,独自谋生。而今不少青年留恋家乡,不愿过早地离开父母。这主要是由政府削减学生的助学金,劳工市场不景气给青年就业增加了困难而引起的。青年恋家不仅表现在留恋父母家庭,而且表现为愿意同其他高龄的长者一起过“集体生活”,或干脆到另外一对孤寡老人家里做“子女”。

现在成长起来的联邦德国青年一代,从老一辈的手中毫不费力就得到了较丰富的物质享受,但他们个性很强,不愿在家庭中仅仅得到父母双亲的溺爱,而更希望得到一种平等的伙伴关系。这是使他们不愿和父母亲生活,而与别的长者一起生活的重要原因。21岁的安芮特是汉学系二年级学生,她出身中上层家庭,家里生活条件很好,父母每月给她350马克的生活费,但她就是不愿住在家里,而住进了“集体宿舍”。她和两位中年妇女、两位老太太住在一起,一同购买食品,一同吃饭娱乐,生活上相互照顾,感情上息息相通。她说,在那儿生活得很快乐,她们之间完全是独立的平等伙伴关系,而且与不同年龄层次的长者一起生活,总能从中学到一些什么。

(图:槐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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