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们中华民族的后代都骄傲地把自己称做炎黄子孙，可很少有人提出黄帝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黄帝毫无疑问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汉。最近，史学工作者郑慧生却指出:“黄帝是一个女人”。他提出了如下理由:

《史记·天官书》中说:“轩辕，黄龙体。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后宫属……黄帝，主德，女主象也……未当居而居，若已去而复还，还居之，其国得土；不，乃得女。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不，乃失女”

轩辕(即黄帝)是女主之象，她兆应着人间的得女或失女。《史记》以后历代史书的《天文志》里，都保存有“金犯轩辕，女主失势”的记载。古代星象学家认为天上星象应合着地上人事，黄帝既在天上代表着女主，她不是一个女人是什么?

《大戴礼·帝系》说“少典产轩辕，是为黄帝。黄帝产玄嚣，玄嚣产蟜极，娇极产高辛，是为帝喾。帝喾产放勋，是为帝尧。……黄帝产昌意，昌意产高阳，是为颛顼。……颛顼产鲧，鲧产文命，是为禹。”

《山海经》说:“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

上面的世系如果被说成父系，理由并不充足。《史记·秦本纪》说:“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当然是个女性。“少典产轩辕……”也就有可能指的是女系。

《史记·王帝本纪》说:“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异其国号。”什么是姓?《说文解字》说:“人所生也。古之神圣人，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因生以为姓。”这就明确地告诉我们，圣人的姓，来自母亲。《史记·王帝本纪·索隐》载:“尧初生时，其母在三阿之南，寄于伊长孺之家，故从母所居为姓也。”“舜母各握登，生舜于姚虚，因姓姚氏也。”圣人“因生以为姓”，自黄帝以至舜禹又是同姓，这不就说明自黄以下的世系都是母系吗?

《大戴礼》所载黄帝以下世系共三条，这三条至尧、舜、禹便不再延续，《山海经》也如此。难道是她们之后再没有儿女了吗?不是，尧、舜之后不再延续，可以解释为丹朱、娥皇、商均都不曾为帝，不能列入“帝系”。那么，为什么到了禹也戛然而止了呢?禹子启，承禹为帝，本该列入“帝系”，只因禹非女性不能再“产”。

“产”是什么?《说文解字》说:“产，生也。”《正字通》说:“妇生子日产。”所以“黄帝产玄嚣，玄嚣产……”为妇人之道。至禹时，进入父系，男性生产，古未闻也。

然而，古代传说中不也有黄帝“妻西陵氏之子，谓之嫘祖氏，产青阳及昌意”(《大戴礼·帝系》)之说吗?这又如果解释呢?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释:黄帝是母系氏族时代的英雄，女系氏族时代的英雄圣贤当然都是女性。而到了父系氏族社会，在大男子主义者的眼里，既为圣贤就不该是女人，于是给她们改变性别，再给她们添上一个妻子，使之成为男性杰出代表。在这方面，儒家学派最为多事，他们善于虚构自己臆念中的古代社会，这也是为史学界所公认的。

(晓草选摘自《先秦史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