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前夕的“鸿门宴”

1937年七七事变之前，日寇华北驻屯军企图通过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陆军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软化二十九军的军官和士兵，进而吞并华北，再行亡我全国。但二十九军多数军官和全体士兵，都不愿奴颜事敌。因而，事变前夕，在北平中南海怀仁堂内，重演了一场“鸿门宴”，其经过情形如下:

6月6日上午十时，二十九军驻北平部队团长以上军官，按军部通知，来到中南海怀仁堂集合。届时，方才知道是与日寇驻北平部队连长以上军官举行联欢宴会。我方出席的有军长宋哲元、副军长秦德纯、师长冯治安、旅长何基沣、董升堂、李致远等。日寇出席的有华北驻屯军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顾问松岛、樱井等。

联欢会开幕，宋哲元讲话毕，松室孝良站起来讲话，大意是说，中日同族同义，应该力求亲善。随即宴会开始，每席是三、四位日本人坐客位，四、五位中国军官坐主位。欢宴到酒酣之际，日寇顾问松岛起立，始而舞蹈，继而舞刀。我方军官们见此情景，都气愤填胸，副军长秦德纯附耳问我:“事急矣，你是打拳呢?还是耍刀?”我说:“先打拳，后耍刀。”我就跳到席位的中间打了一套八卦拳。李致远也打了一套国术。何基沣跳上桌子高唱黄族歌:“黄族应享黄海权，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坐教欧美着先鞭。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我们随着激昂的歌声也拿出刀来，准备舞刀。接着日寇把宋哲元、秦德纯等一一高举起来，我们也把松室孝良、松岛等一一高举起来。一时间空气万分紧张，双方都如临大敌，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最后仍由宋哲元和松室孝良相继讲了些什么中日应该亲善等鬼话，才算缓和。宴毕，我二十九军军官们雄纠纠气昂昂、心怀愤怒地走出了怀仁堂。

(郭丽卿摘自《纵横》第三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