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

迟　轲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欧洲许多君主国家均以“君权神授”为借口，宣称法国革命为“大逆不道”。可是，革命的捍卫者们却搬出希腊、罗马的先例，证明“民主共和”乃古已有之。他们“用这种语言，演出世界历史的新场面”(马克思)。正是在这种思潮推动下，在十八世纪末形成的“新古典主义”中，出现了象路易·大卫那样用古典艺术肃穆端庄的语言，讴歌革命的画家。

1793年雅各宾党领袖马拉被刺，作为马拉战友的大卫，当即画了《马拉之死》号召人民为马拉复仇。马拉死在浴盆里，他病痛中还在为革命工作；他手里捏着刺客求见的条子，上面写清了凶手的名字和马拉牺牲的日期——画家要人们牢牢记住这个历史事件。大卫的许多作品都表现了爱国的主题:《辽尼达王和战士们》描绘的就是古代希腊人抵抗波斯侵略军时，斯巴达王辽尼达和三百名战士全体决心牺牲在温泉关前的悲壮场面。拿破仑称帝以后，大卫成了拿破仑的御用画家；他的学生安格尔继承了古典主义的艺术风格。安格尔致力于肖像画和人体美的探求，而对于革命和政治却不感兴趣。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浪漫主义兴起，反对古典主义的墨守成规，强调幻想和激情的表达。吕德在凯旋门上作的高浮雕《马赛曲》，人物虽然也是穿的古罗马的服装，但放射状的构图已打破了古典风格的庄重典雅，飞奔在空中的胜利女神尤其洋溢着澎湃的热情。

浪漫主义绘画的代表者德拉克洛瓦，曾提出“色彩是绘画的主角”，与安格尔主张的“线条是绘画的主角”相对抗。古典主义偏重理性，故重视线条的清晰和严整；从《帕格尼尼肖像》中，可以看出安格尔洗炼而精确的线描功夫。浪漫主义偏重情感。故重视色彩和笔法的热烈奔放。七月革命起义那天，青年德拉克洛瓦在街头目睹了人民英勇的战斗，回来马上画了《自由领导着人民》。画里面举着三色旗的妇女既是参战者真实的写照，又是“自由女神”的象征。全画虽然人物不多，都由于光影错杂、烟尘滚滚，加以鲜明热烈的色彩，而产生了千军万马的印象。他画的《暴风雨中的白马》，尽管是尺幅不大的水彩，却同样具有动人的激情。在雷电下跳跃着的这匹野马，不是供人驱使的普通牲口，它象一只猛兽一样，还在呼唤着暴风雨的来临。德拉克洛瓦把“热情”与“幻想”视为艺术的首要品质，这幅著名的小彩画令人想起同代人送给他的浑号——“浪漫主义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