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
1981-07-15张重宪
张重宪
一九二八年,关于无产阶级文学革命,鲁迅和创造社、太阳社有过一场论争。凡是知道这场论争的人大概都记得鲁迅的一句有名的话,即:“我有一件事要感谢创造社的,是他们‘挤我看了几种科学的文艺论,明白了先前的文学史家们说了一大堆,还是纠缠不清的疑问。并且因此译了一本普力汉诺夫的《艺术论》,以救正我——还因我而及别人——的只信进化论的偏颇。”(《三闲集·序言》)但是大概人们还都不知道,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积极倡导者的郭沫若也是被“挤”的一个,和鲁迅一样。郭老在《自传》中谈到鲁迅的被“挤”之后说:“其实就是我,也是实实在在被‘挤的一个,我的向中国古代文献和历史方面的发展,一多半也就是被这几位朋友‘挤出来的。”郭老接着说:“我主要是想运用辩证唯物论来研究中国思想的发展,中国社会的发展,自然也就是中国历史的发展。反过来说,我也正是想就中国的思想,中国的社会,中国的历史,来考验辩证唯物论的适应度。这种工作的动向,虽然由于我的教养和所处的环境有以促成,但确实是经过后期创造社的朋友们的‘挤,我也愿意很坦白而公平地承认的。”
谈到这场论争的意义,郭老说:“辩证唯物论的阐发与高扬,使它成为了中国思想界的主流,后期创造社的几位朋友的努力,是有不能抹煞的业绩存在的。”这一点,从鲁迅和郭沫若的被“挤”,也可充分看出。当然,论争本身还很复杂,其间也夹杂一些我们阵营内部的矛盾,但鲁迅说得好:“对于为了远大的目的,并非因个人之利而攻击我者,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我全都没齿无怨言。”正是这样,“大战斗却都为着同一的目标,决不日夜记着个人的恩怨”。(鲁迅语)
这场论争促进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促进了一些作家世界观的转变,将成为现代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而鲁迅和郭沫若的坦白及阔大的胸怀,也将永远传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