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见公社结红果
1962-08-16王佐宝宋文豫
王佐宝 宋文豫
朋友,当你漫步北京街头时,不是常常会感到一阵阵浓郁的果香袭人吗?这时,你往四下一瞧,嗬!无论是水果店、冷饮店,还是街上流动的售货车,甚至路边的小摊到处都堆满了琳琅满目的水果:鲜红的苹果,鹅黄的鸭梨,披满白霜的紫葡萄多么招人喜爱!这些日子来,首都的人民,谁不是怀着喜悦的心情惊叹着:“今年的水果真是大丰收呵!”的确,今年北京郊区人民公社的水果大丰收,每天运往市内的水果竟达一百万斤左右呢!亲爱的朋友,当你品味着又香又甜的苹果和蜜一般的葡萄汁时,一定乐意知殖北京郊区的水果之乡的故事吧!
果园话今昔
最近,我们走访了北京市郊果乡之一——十三陵人民公社。提起十三陵来,人们并不陌生:1958年,在这里修筑了全国闻名的十三陵水库,这里有远近皆知的地下宫殿。如今,十三陵又成了花果满山的大果园!在东起德陵,西至茂陵的四十平方公里的山地上,有三分之二的面积布满了林园果树。这里有杏、桃、梨、苹果、沙果、香果、葡萄和柿子。去年,十三陵公社共产水果一百六十万斤。今年预计比去年收成更好。全公社有十二个大队,果品收入约占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其中像老君堂大队、裕陵大队,果品收入竟占总收入的三分之二以上。
然而,几年以前,特别是公社化以前,这里的果树并不很多。远在日本鬼子占领时期和国民党统治时期,敌人修炮楼,要“官柴”,大肆砍伐果树。裕陵大队支部书记许祟芳告诉我们,裕陵村原先有五千棵柿子树,到解放前夕只剩下四千来棵了。那时,这些山上的果树,几乎都被地主霸占着。但这么多的果树他们根本无法进行细致的管理。每年开春,雇上几个长工,能在每棵果树根附近刨上几镐,就很了不起了。三四月间,他们又蒸几笼馒头,给山神爷上供,乞求一个好收成。遇到病虫灾害时,只好烧香求神了。要是碰上严重虫灾,这家地主雇些人,趁着黑夜把虫子轰到另一家地主果园里去。于是地主之间又常常为此干超仗来。就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果山就被地主老爷们糟蹋了。
解放以后,果农虽然翻了身,但仍未完全摆脱穷困的“命运”。一家一户单干的果农,力量单薄,更谈不上技术管理。果树不是遇到病虫害,就是歇枝不挂果,收成总不太好。所以这里曾流行这样的山歌:“黑山头,水不流,年年盼望不得收。”偶而遇到丰年,果子大批地成熟了,但一家一户人力有限,收摘不下来。就是收摘下的果子,也常常来不及运出去。那时,山路崎岖,用毛驴驮果子到北京,要走一天一夜多,往返一次就得三天。好容易用毛驴把柿子驮运到城里,收购水果的私商,又故意压低价钱,一驮柿子(一百八十多斤)只能卖二三元,换不回二斗小米。要是遇到连绵的秋雨,就眼睁睁地看着大批果子烂掉。
1956年合作化后,组织起来的农民,齐心协力修建了公路,社社添置了胶轮大车,再也不用毛驴驮运果子了。供销社开始有组织地收购农业社里的水果,再也不必担心私商捣鬼了。各社也开始采用了给果树刮皮、涂白等新技术。果树的病虫害减少了,产量也逐渐增加。但是果品的显著增产还是公社化以后的事。
人民公社化以后,由于公社强有力的领导,许多行之有效的新技术都逐渐推广开来。过去,这里的果树从来没剪过校,果农们也不懂得剪枝技术。遇到病虫害时多半用些土办法,不懂得、也没有力量买那样多喷雾器和农药来进行大面积的药物防治。1958年,公社请上级派了技术员,到社里传授剪枝等新技术。在涧头村、裕陵村试剪几棵以后,果子果然获得了丰收。接着公社就办了剪枝技术训练班,从各队调来老果农和知识青年,由技术员进行现场传授。老果农对剪枝特别信服。林业队副队长许祟佑腰里经常揣着大剪刀,逢人便说:“果树剪枝就跟妇女梳头一样,不剪就乱了,咋能多结果子!”于是,新技术在全公社普
遍开了花,队队的果树普遍进行剪枝。这样一来,歇枝的现象大为减少,树枝上年年都挂满了丰硕的果子。公社化后,有了更大的经济力量,社里又购置了大量的喷雾器。如今,各队都能普遍及时地给果树喷洒药物,有病治病,有虫杀虫,果树的病虫灾害也减轻了。此外,公社还推行了多松土、施化肥等新措施。所有这一切,使得果树越长越旺,果子越结越多。今年裕陵大队果子的产量达到三十多万斤,比公社化前提高了50%。公社还购买了两部大卡车,哪个生产队的果子大批成熟了,就调到那里帮助运输;一天往返北京三次,能拉一万五千斤水果。这样,新鲜的水果就及时畅销出去了。
公社化后,许多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果树也重新恢复了青春。当许崇芳同志陪我们走进柿子树林时,只见棵棵柿子树都被累累的果实压弯了枝头。其中一棵又粗又大的柿子树,茂密的树枝挂满了果实,像一柄巨伞似地复盖下来。我们惊奇地问道:“这棵树结了八九百个柿子吧,它有多大年纪了?”许祟芳笑着说:“柿子树的寿命最长,这棵树起码有一百来年了。土改以前是地主的,那时每年最多能挂五六百个柿子。到了咱们手里,就一年比一年挂得多;特别是公社化以后,进行了剪枝、喷药,挂得就更多了。去年,这棵树就挂了一千一百多个柿子。今年,我看摘一千三百个柿子没问题。”听他这么一讲,我们不禁望着这棵树直出神;这时忽然发现在交错纵横的枝丫之间都有葛藤缠着,不知是什么缘故。许祟芳告诉我们,因为柿子挂得多。不用绳子绑系起来,秋风一刮,树枝容易折断。从公社化以来就开始绑柿子树了,每年买绳子就得花二百多元。不过,今年七月间,生产队里二十几个青年人出了大力。他们翻山越岭,攀登上高山的阴坡,砍了三百多斤葛藤。紧接着又突击了七八天,把全队四千多棵柿子树都绑得结结实实。即使秋风大作,也是万无一失!
我们走出古老的柿子林,远远就望见一片郁郁葱葱的苹果林;附近几个山头的山腰、山坡,也都是一片翠绿。许崇芳指点这些山头说:“过去这里全是些荒山坡。这些果树都是1958年以来栽种的,今年都开始结果了。你听,社员们哼的山歌!”从不远处传来了欢愉的歌声:“青山头,水汪流,幸福的日子开了头!……”
是啊!幸福的日子已经开了头。裕陵村的七十户人家在解放前有三分之一出外逃荒,而如今有五十多户在信用社中有存款,平均两户有一个矿石收音机,每三户就有一辆自行车。光今年就盖了十五间崭新的砖瓦房。去年,社员平均收入七百元,最高的竟达一千三百元呢!而面前这一座座新建的果园,不是像征着更幸福的日子也正向他们招手了吗?
水蜜桃的启示
走出柿子林不久我们便进入茂陵大队的一片桃林。蜜桃已经摘了,绿油油的叶子迎风抖动。李德如等几个大队干部和老农,正在观察桃林,规划今年秋后栽种果树的事儿。
茂陵大队能产水蜜桃,这可真是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成果。他们开始栽种水蜜桃,是在人民公社成立后不久的1958年。
林业队副队长、共产党员李文生是个有经验的老果农。那时候,他每逢到北京去送水果,看到别的公社出产的水蜜桃,总是非常羡慕;心想,如今大跃进,为什么我们公社不能种点试试?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队里的干部和社员。在大跃进的时代,谁没有一颗跃进的雄心?大家莫不拍手赞成。公社立即从国营农场苗圃买进了水蜜桃的树苗。这一年,他们就试种了一百五十棵。在李文生老汉的精心培育下,1959年居然全部抽芽成活了。于是,又栽了两百棵。桃树三年挂果,到了1961年的秋天,茂陵大队破天荒地第一次收摘了水蜜桃。
茂陵大队生产的第一批水蜜桃,立即在青年人心里引起很大的震动。在一次基于民兵会议上,党支部书记李德如说:“人家李文生老汉这样大的年纪,还能领头栽下这么多的桃树。咱们这些年青人为什么不能把那荒凉的干旱河岸也栽上水蜜桃呢?年青的共产党员高保生说:“是啊!人家老一辈人为咱们栽下果树,咱们也得给后代种上果树啊!”民兵队长李长生嚷道:“对呀!我看咱们就搞个民兵果园吧!”“咱们还要帮助每家社员的院里都栽上桃树,将来吃起桃来该多方便啊”……
青年人嘛,说干就干。他们立即分头去买树苗,准备山镐等工具。战斗开始了。十八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抡起山镐,在干旱河岸上刨起树坑来。李文生老汉听到这消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好,你们青年人也为后代栽树,好极了。咱们是得这样干!”他也亲自来到工地上,到处奔跑着给小伙子们当技术指导。干旱河岸上尽是些老树根子、鹅卵石,镐头下去,火星直冒。小伙子们手上的虎口震裂了,还是不停地挥舞着山镐,谁也不肯罢休。就这样,他们一股劲刨了三天,终于挖成了四百五十个直径三尺、深二尺半的树坑。有些树坑尽是些沙土、石子,他们又从好几里地以外运来黄土垫上。
栽树苗那天最吃力的活是到一里多地以外去担水。支部书记李德如也担着水桶来了。小伙子李德仓一见,劲头更大了,担着水走起来简直是一溜风。这一
天,他一个人就挑了二十一担。桃树栽完了,李德仓的肩膀也压肿了。可是,第二天还得给每窝树苗补上一担水,才能栽活。李德仓就在肩上垫一个布垫,一天又挑了二十四担。
社员们看到这些虎虎势势的小伙子们,谁不暗暗地翘大姆指!饲养员李长存老汉说:“年青人干得好。咱们这山沟就是缺蜜桃,你们干的可是子孙万代的事儿啊!果农李长明老汉也兴高彩烈地说:“眼看着这一片片千年的沙滩都得变成花果滩!家家户户都是桃李满院啦!
公社化这四年来,茂陵大队一共栽了八百多棵水蜜桃树。这些树去年已经开始结果。今秋已收摘一千多斤水蜜桃,全部运往北京。社员们自豪地说:“咱茂陵也有了大蜜桃,这可是人民公社化后的新品种,是胜利果。”“这回也该让首都人民尝尝咱十三陵公社的大蜜桃啦!”
谈完了水蜜桃的故事,支书李德如又兴致勃勃地拉我们去看桃林旁边干旱河岸的空地,他满怀信心地说:“等到十一月上旬,场光地净之后,我们要出动三十几个人,大干它一个月,把干旱河两岸全都栽满果树,种上一千二百棵核桃、二百棵杏!”
从他们种水蜜桃的那股闯劲看来,谁能不深信李德如的这个规划一定会付诸实现呢!
让首都人民尝尝十三陵的“玫瑰香”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路过长陵大队。只见东山脚下,一片绿油油的葡萄藤,一串串珍珠般的葡萄,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耀眼。这便是有名的珍贵品种“玫瑰香。北京市场上的这种葡萄,多半来自“四季青和“十三陵”这两个公社。特别使十三陵公社社员引以自豪的是,在大跃进、公社化以前,他们从来没有种过葡萄。
公社化那年,长陵大队的社员们说:“咱们十三陵啊,什么果子都有了,可就是还缺一样——葡萄。能不能种点试试?可巧,那年北京农校的师生来到长陵大队参加劳动。社员们便向他们述说了这一心愿。农校师生立刻大力支持,给他们找来了三百棵葡萄秧,并跟社员们一起开了荒地、草坡,栽种上了。
农校的师生在这里劳动了三个月后离开了。可是栽下的葡萄马上得有专人管理。当时大队长杜顺就想起了“老积极——李永富。自从组织林业队时起,李永富就是头一名果树迷。这回,从栽上葡萄起,没有一天他不往葡萄园里跑的,叫他负责管理葡萄一定能成!
李永富今年五十六岁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果农;但就是没种过葡萄。当他接受了这个任务后,困难也就跟着来了。
正当绿秧在东山脚下的葡萄园里成长起来的时候,谁知就遇到了天旱。要浇吧?没有水。长陵村只有一眼井,遇到天旱,人们吃水都比较紧张,哪有那么多水浇葡萄!李永富发愁了。就在这东山坡上,他往东走一趟,往西走一趟地想主意。有一天夜间,他躺在炕上寻思着:村东几个大山哪个山头雨季时流过的水最多?哪个山有过泉眼?他翻来复去地想着,后来索性坐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东山梁股上在1957年曾经流过泉水。
第二天一早,他就忽忽忙忙奔上东山坡。在一个小山腰下边,果然一股小山泉水嘟嘟地在往外流。李老汉好不高兴!如果把这泉眼开大一点,再挖个蓄水池,把水积起来,不就能浇葡萄了吗?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队干部。
队干部说:“好主意呀,这件事就由您办吧!”队里的一伙青年人听说要挖蓄水池给葡萄浇水,便纷纷报名参加。团支书赵明组织了二十来名青年,在李永富亲自带领下,用了三天时间,便把泉眼扩大了,又挖好了一个一丈多长、四尺多深的蓄水池。水源有了,可是还得用人来担水呀!能不能自流灌溉呢?李永富就在这盘山道上,一次又一次地测量。当队里要组织人力开渠时,青年人都积极报名参加。共青团员刘悦凤和胡悦凤是刚回乡参加生产的学生,上次挖蓄水池,她们没赶上,这回她俩悄悄地商量好要抢个先。
第二天大清早,队里还没打集合钟,两个姑娘早就扛着山镐来到了工地。
三月,春寒料峭,但为了开渠浇葡萄,她们脱下绒衣,抡起山镐;镐尖落在青石头上,火星四溅。手起泡了,腰也酸了,口也渴了。但是,她们看到李永富这么大的年纪照样干劲冲天,再想到那“玫瑰香”的美味,劲也就越来越大了。二十多个青壮年大干了四天,一条三百来米长的支渠终于胜利地完成了。几天以后,清清的水就“哗哗地流进了葡萄园。
葡萄秧很快地长起来了。李老汉整天不离葡萄园,追肥、锄草、松土,忙个不停。社员们一走进葡萄园就要嚷嚷:“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葡萄?”“用不了几年!”李老汉信心百倍地回答着。“等长出了葡萄,你的心也熬碎了!”社员们都不自禁地称赞他。
哪知,没过多久,葡萄叶慢慢由绿变黄,生病了。李永富非常着急心想这是公社化后的珍品,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出毛病。他就跑到南口农场,打听怎样防治。回来以后,就买了硫酸铜,又找石灰,赶着配药。配药要用水桶,队里一时腾不开,他就往家里去拿水桶。老伴不让使,说:“你弄了药,还怎么挑水吃呀!”
“咳,葡萄树坏了,还怎么收葡萄呀!”
一连打了几次药,葡萄叶子才缓过来。接着,他又到南口、南苑等地的国营农场的葡萄园去参观,学习技术。慢慢地,李老汉终究能跟葡萄“说上话”了。比如,一看秧子就知道该不该浇水;一看叶子,就知道有没有毛病。
这几年,李永富一边管理,一边培育。现在,全大队的葡萄已经发展到二千三百多棵,去年第一次收秧。就摘了两千多斤葡萄。而今年更是丰收了,产量达到了五千多斤,比去年增加一倍!当公社的大卡车满载葡萄驶往北京时,社员们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们充满豪情地说:“让首都人民尝尝这公社果吧!”
四年来,十三陵人民公社正以巨人的步伐向前迈进。光从果品来看,1957年共有果树十九万多棵,而公社化以后,新栽的各种果树就有五万六千多棵。此外还新栽了葡萄五千多株。1958年以来新种的蜜桃苹果、葡萄等新品种,也都已经摘果供应北京市场了。转眼,又是红柿满山收摘柿子的大忙季节了。今年可产柿子一百六十万斤。
今秋,供销社原计划收购核桃一万二千多斤,但社员们为了让首都人民多尝尝十三陵的核桃,现在已经交售了二万四千斤,超过了原计划一倍。
十三陵公社的社员们,就是这样齐心协力,用他们勤劳的双手,为首都人民精心栽培了越来越多的果树,让果树挂上了越来越多的水果;同时,使公社的集体经济更加巩固壮大,也使社员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富裕。今秋,社员们干劲十足,收完了柿子以后,要掀起一个建造果园的高潮。他们满怀信心地说:“我们不仅要让首都人民吃到更多的水果,还要让其他省市的人民也尝到咱们十三陵公社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