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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摄影师

1959-08-16宋文郁

中国青年 1959年24期
关键词:暴风雪冰山同志

宋文郁

电影院里正在放映“踏雪穿云上冰山”彩色新闻纪录片。

银幕上出现了迷人而又变化多端的景色。湛蓝湛蓝的天空,晶莹的冰山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辉。一群男女青年登山队员,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拿着冰镐,勇敢地向上爬。镜头一转,两个陡峭的冰壁,中间是无底深渊,英勇的女队员从这个冰壁纵身一跳到那个冰壁上。多危险呀!观众们都为她们捏一把冷汗。一眨眼,天气变了,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女队员们倾斜着身体,迎着暴风雪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迈进!滑下来了,不灰心,又继续向上爬……。最后,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飘扬在白皑皑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山的顶峰,中国女子登山运动员创了世界登山绿录!顿时,银幕上的欢呼和观众的掌声交炽成一片。 可是,亲爱的观众同志,当你欣赏这部影片时,你可曾想道,一部影片凝结着摄影师的多少心血啊!

“踏破冰川万年雪”

中国登山运动员组成的高山冰雪利用研究第七队,和中国科学院的科学工作者,即将向六千公尺高的祁连山的主峰——疏勒山冰峰进罩,为西北人民寻找新的水源,支援西北的农业大跃进,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决定拍摄一部彩色纪录片,摄影师沈杰又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他是刚才从甘肃镜铁山回来,为了拍摄在冰山中勘查铁矿,这勇敢的共青团员在冰山里整整战斗了26天。

1958年7月里一个晴朗的日子,沈杰随着这支混合的登山队伍出发了。列车向着祖国的大西北。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跨进甘肃,车窗外的景色大变,一望无垠的黄土高原,稀疏的庄稼掩盖不住黄色的土地。公路上奔驰的汽车,卷起了黄色的土柱,活像一条黄龙。“这片肥沃而又干旱的土地是多么需要水啊!”沈杰看到这些景象禁不住惊叫了出来。车到酒泉,他们组成马队、耗牛运输队向祁连山区进发。一群农民从一条干涸的河沟里,背起卵石,漫撒在禾苗稀疏的田里,为的是压住沙土里仅有的一点水分,不让它蒸发,好让禾苗生长。一些少先队员在卵石缝中艰难地间苗、锄草。沈杰怀着不安的心情,把这些苦旱的情景拍下来。心想:一定要拍好爬冰山找新水源的片子,将来一定再拍下冰水下山的镜头。

他们到了祁连山脚下,横渡疏勒河。过了这道冰河,就开始攀登祁连山了。队员们立刻欢腾起来。沈杰打马飞奔,越到大队的前面,第一个赶到了河边。立刻脱光全身的鸭绒衣服,只着一条短裤,抱着摄影机,一下子跳到齐腰深的冰河里。这条河是那连山溶化的冰水,虽说是七月的夏天,依然寒冷刺骨。然而,沈杰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他双手举着摄影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河岸。来了,马队来了,牦牛运输队也跟上来了。“达!达!达!”……摄影机开拍了。牦牛队走到河里,牛身全淹没了,只露出一个牛头,呼呼地喘气,背上驮的东西,像浮在水面上一样,忽悠忽悠地飘过河来……。这一切精采的画面都收到沈杰的镜头里。当沈杰提着机器上岸以后,他才发现两条大腿冻得像紫萝卜一样,同志们帮助他搓腿,刚刚恢复了知觉,他立刻穿上衣服,翻身上马随着大队继续前进了。

登山开始了。沈杰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把表现队员英勇顽强精神的镜头拍下来。当队员们过冰裂缝之间的“雪桥”时,沈杰为了突出过雪桥的惊险,决定从下面往上拍摄。于是,他在同伴摄影师王喜茂同志的保护下,用绳索垂吊到无底冰缝中,人悬在冰缝中

间进行拍摄。镜头向上:两片白茫茫的冰壁中间,露出了一线蓝天。在两片冰壁中间,横悬一条狭小的雪桥,勇敢的登山队员就从这条狭小的雪桥,跨过深不可测的冰缝。沈杰处在冰的包围中,开始感到寒气逼人,进而冷透了骨髓,手、脚、腿都冻得麻木了然而,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摄影机恢然“达达达”不停地拍摄着。王喜茂等同志把他从冰缝中拉上来的时,候,他想和同志们打招呼,可是嘴巴却已不听使唤,冻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攀登6305公尺主峰的途中,突然,彤云密布,狂风四起,暴风雪来了。整个冰山都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幕里,对面不见人,伸手不见掌。雪粒撒在身上刷刷直响,打到脸上痛不可当。气压很低,空气稀薄,呼吸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人们必须倾斜着迎风而立,否则,就被狂风吹倒。队员们顽强地与暴风雪搏斗着。然而,要拍摄这种暴风雪的镜头,又该需要有多么顽强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呵!沈杰,像一只暴风雨中的海燕,时左时右,忽上忽下,从各个角度拍摄队员们与暴风雪奋斗的情景。最后,他爬上高坡,逆风而立,拍摄队员们从下面顶着暴风雪向上爬的镜头。沈杰拍完,把摄影机给王喜茂,王喜茂正在上发条,只听咔嚓一声,摄影机耐不住冰山的酷寒而冻坏了。沈杰一听说这台机器搞坏了,心里很着急,一屁股坐在冰雪上,气呼呼地说:“你是怎么搞的?”

“……”王喜茂搭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两个人都非常难过,心疼痛得像刀割一样。眼泪结成晶莹的冰珠挂在面颊上。唉!眼看就要攻上主峰了,该死的机器却偏偏全坏了。难道真的半途而废吗?一个共青团员在严重的挫折面前就消极退缩哭鼻子吗?不,不能。沈杰想到这里,一跃而起,拉着王喜茂说:“得了,别哭啦!哭又有什么用呢?走,咱们马上下山想办法去修。对了,山下不是还有一台坏机器吗?三台机器还不能凑出一台好机器!”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呀!暴风雪还在继续着,可怎么下法呀!有个登山队员刚一伸脚,哗啦一声,连人带雪溜下峭壁,卷起一道白烟,他冲了几百公尺,侥幸遇到积雪才停下来,保住了生命沈杰和王喜茂互相吐了吐舌头。究竟是敢下不敢下呢?下,有生命危险,不下呢,任务怎么完成?沈杰心里翻腾了好半天。他想:自己要争取做个共产党员。特殊材料制成的共产党员还怕死吗?困难和危险是挡不勇敢的人的!想到到这里,一股勇气油然而生。于是沈杰和王喜茂背上摄影机双手拿着冰镐,倒转身来,匐匍在陡峭的冰壁上,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集中到两手的冰镐上,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下移动。这时,沈杰有六个指都冻坏了,锋利的冰棱像尖刀一样,划破了他们的手臂,血和冰雪凝结在一起,又痒又痛,可是,稍一松手,就会跌入深深的冰渊。沈杰和王喜茂互相鼓励,咬牙忍痛,使尽了平生的力气,顽强地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倒退下去。

这天晚上,他们终于平安地下了冰山。到了大本营以后,沈杰松了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又睏又累,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好像散了一样,几乎每一根骨头都痛。手和臂膀更是疼痛难忍。沈杰一坐到床上,多么渴望着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呀!他靠着帐篷,头脑昏沉沉的,眼睛快闭上了。“拍电影”的念头一闪,他马上惊醒了。“沈杰呀,沈杰,你就忘记山上的拍摄任务吗?队员们明天再考察一天就下山啦。现在是一刻千金呵!今晚不修好机器,明天拿什么上山呀”沈杰责问着自己,疼痛和睏乏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他马上和疲乏不堪的王喜茂去修机器。他们拆呀拆呀,好容易把三台摄影机拆卸开,然后又凑成一台好机器。当他们把一台好机器装配好时,东方已经发出黎明的曙光。

沈杰怀着兴奋的心情,迈开步伐,迎着朝阳,向雪山前进。然而,和暴风雪博斗了一天,又熬了个通宵的沈杰,像耗尽了体力,每跨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儿。但他抬头一看,蓝湛湛的天空,没的一丝云彩,白皑皑的冰山映着朝阳,银光闪闪。啊,多么好的天气呀!沈杰心里乐滋滋的,一定要抓住这个好天气拍几个精采的镜头。于是,他又鼓起劲来爬呀爬呀,当他爬到那段陡峭的冰崖时,已经是浑身冒汗、喘做一团了。沈杰看着面前矗立的冰壁,咬了咬牙继续向上爬!可是,他的手臂和腿上好像绑着千斤重的石头抬不起来,每走一步,汗水像决了口的小河似的直往下淌,心脏“崩崩”地要从口里跳出来似的,最后,他终于悬挂在冰壁半腰里,再也没有力气向上爬了。怎么办?继续往上爬还是下去。就在这一瞬间,多少个画面从他的头脑中闪过啊!那背卵石压沙保水的老汉,那在卵石缝里艰难地锄草的红领巾……。水,是西北人民的命根子,他们是多么需要水啊!爬!坚决往上爬!他用尽平生的力气,终于又跨上了一步。一步、二步、三步……他一边默默地数着,一边顽强地向上爬。数百公尺的冰壁,终于被我们刚毅勇敢的摄影师踩在脚下了。他终于完成了“踏破冰川万年雪”这部影片,作为向去年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的献礼!

两入虎穴,抢拍叛匪滔天罪行

1958年冬天,沈杰来到了拉萨,到西藏高原的念青唐古拉山,进行爬冰山的锻炼。正巧遇到西藏叛匪发动武装叛乱。沈杰亲眼看到西藏上层反动分子的罪恶活动:他们围攻西藏工委,封锁国防公路,大修作战工事,煽动和强迫群众示威游行,杀害无辜人民。他心里非常气愤,登山队也被围困在家里,不能出去锻练,整天在院子里爬树、吊绳子,背着石头爬楼梯,来进行体力锻炼。这像什么话。在我们自己的国土内,能让这些叛匪如此猖狂吗?沈杰实在忍不住了,便主动向领导请求出去拍摄叛匪的这种滔天罪行。

3月16日,在布达拉宫上剑拔弩张,许多窗户被叛匪修成作战工事,无数的轻重武器指向中共西藏工委和军区领导机关,杀气腾腾,叛乱好像一触即发。在布达拉富下面,叛乱分子正在强迫妇女集合示威。沈杰便挎上冲锋枪,背上摄影机,和驻西藏的摄影师赵民俊同志冲出工委,向会场奔去。沈杰和赵民俊由公路上接近这群妇女的时候,叛匪就煽动妇女向他们涌过来,向着他俩伊里哇拉地吼叫。赵民俊拉了一下沈杰的衣角悄悄地说:“这个形势太危险,叛匪一动手可就……”沈杰沉吟了一下,心想:如果在公路上停留太久可能挨叛匪的冷枪;返回去呢,又会遭到叛匪的嗤笑,有损我们党的威信。于是,他和赵民俊同志,冒着生命危险猛地一下子闯进叛匪发动示威会场的中间,举超摄影机就拍,把叛匪头子和上层反动妇女胁迫群众示威的丑态都收进了镜头。

沈杰和赵民俊抢拍了一些材料后,迅速离开会场时,正巧遇到一些挎刀荷枪的叛匪头目,骑着马耀武扬威地走过来。沈杰没等他们来找岔子,很快地拿起摄影机把他们的丑恶咀脸拍摄了下来。等他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我们勇敢机智的摄影师,早已背着摄影机凯旋而归了。

3月17日,沈杰决定去叛匪巢穴“罗布林卡”拍摄叛匪修筑作战工事等罪行。“到叛匪前沿阵地去拍片子,这太危险了!”机关里有不少人都不同意。沈杰心想:“自己是个新闻摄影师,是人民的眼睛,是当代历史的纪录人,为什么不把叛匪的罪行纪录下来,告诉给广大人民呢?怕什么?我们老一辈的摄影师,在抗美援朝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抢拍敌机轰炸鸭绿江大桥,揭露敌人的罪恶,教育了多少人?我应该去!” 沈杰和赵民俊坐上大装甲车向罗布林卡进发。装甲车歇近了罗布林卡。叛匪障地上忙忙乱乱,他们正在修罗布林卡北门口的大地堡。在公路边修起了一公尺多高的战壕,中间有不少枪眼,每个枪眼里都有乌黑脸形望着装甲车。还有些叛军持枪在战壕上来回走动。沈杰立即调整摄影机准备拍摄,可是,装有长长的望远镜头的摄影机,不能在车内工作,怎么办呢?只有冒着生命危险,从车内伸出头去,才能把叛匪的罪行活生生地拍下来。但是,军区又有命令:叛匪向我们射击,甚至打伤我们的人,都不准还枪。这又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啊!那时,沈杰却毫不犹豫地探出半个身子,把摄影机架在车顶,用黑布伪装了一下,只露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头,等车一停,就闪电般拍摄起来。敌人没放一枪。可是,这样只拍了远景,要拍叛匪的前沿阵地,必须还要靠近。装甲车向敌人驶去了,车里的军官和战士,都为沈杰捏一把冷汗,有好几个战士,都从小孔里监视敌人的动静。敌人的工事近了,五十米,四十米,到了三十米处,装甲车停了下来。许多叛匪都持枪走入工事,这时,只听达!达!达!……沈杰的摄影机开动了。这时,车内的战士拉拉沈杰的大腿,说:“同志,赶快进仓吧!些叛匪的枪口都对你瞄准了。”沈杰没有作声,却蓦地将镜头转向对他瞄准的敌人。叛匪都吓呆了,纷纷把头埋下去,而有些人屁股还露在外面。有几个叛匪露出半个脑袋想看个究竟。显然,叛匪把摄影机误认为是最新式的武器了。我们机智灵活的摄影师立刻把这些生动的镜头都拍摄下来。当那些叛匪重新集结兵力的时候,我们的装甲车已经开走了。装甲车内一片欢腾:“哈哈!吃糌粑的胡子兵真是个大脓包啊!”“哈哈!摄影机变成了重武器了。”战士们大笑不止。

平叛开始以后,沈杰同志活跃在斗战的最前线,和其他同志一起拍摄了许多战斗的场面。这些镜头都编入“平息西藏叛乱”这部电影中了,成为西藏叛匪滔天罪行的铁证。

钢铁意志

一个战斗结束了,另一个新的战斗又开始了。

今年五月末,沈杰从拉萨回到北京后,立刻又接受了到号称”冰山之父”的新疆慕士塔格山,拍摄中国女子创世界登山纪录的彩色影片的任务。沈杰好高兴啊:能够担任这个为祖国争光的任务,感到无上光荣。他也深深知道,要完成这个光荣任务,会遇到更多更大的困难:“冰山之父”高七千五百多公尺,比过去登过的山要高得多:而且,他在拉萨有两个多月,由于拍摄工作紧张,又没有锻炼,身体不像以前那样健壮。过去,跟他合作的王喜茂同志因患肝炎不能爬山,新派来的王瑞华又是个登山新手……然而,困难吓不倒英雄汉!争取做个共产党员的沈杰同志决心迎接这些困难。出发以前,他向党保证:不登上主峰,决不罢休!

向“冰山之父”主峰进军的途中,由五千五百公尺营地到六千二百公尺营地,是一段极其艰难的行程。这里有个六十度的大雪坡,雪深过膝,前面开路的运动健将,樟脑进步,都不得不用手臂和冰镐撑着身子。每半个小时,就要休息一次。疲倦袭击着队员们,有的人在十多分钟的休息时就坐着前包睡着了。每一次休息,对于登山队员,是极其宝贵的,我们的休息的时间。他所在的第一先遣队的同志停下来休息,他就回过头去拍摄第二队同志越过大雪坡的情景;第二队赶上来了,他又背着机器跟随第一队继续前进。这样使的体力消耗极大。到了后半天,他感到腰酸腿疼,实在累极了。(他的同伴王瑞华因病下山了)但出色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的信念鼓舞了他,他拖着沉重的步代,继续顽强地跟随先遣队前进。

先遣队到达了六千二百公尺营地,遇到了暴风雪,他们立即动手搭篷。沈杰忘记了极度的疲倦,立刻抓紧这个时机,折摄在暴风雪中建立营地情景。这时风正猛,大雪遮盖了冰山。他刚往前走几步,只听扑通一下,就往下沉降一点。国家体委登山处长运动健将史占春同志一见急忙喊:不要动!”史占春匍匐行进上前营救。同志们又展了营救,沈杰忘记了自己仍在危险当中,便立刻抓紧千金难买的宝贵时刻,抢拍了这个惊险镜头。

到达了七千二百米营地啦!这是最后的一个营地,再有三百公尺就了“冰山之父”的顶峰了。四十度的酷寒袭击着每个人。有位女同志摔倒了,鼻子碰到冰上,立刻冻烂了。多么艰难的战斗啊!沈杰决定把队员顽强的精神尽情地拍下来!鸭绒手套太肥大,工作很不方便,他把它脱下来。防寻光的墨镜上结了一层冰雪,取景是看不清,他也把它摘掉了。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双手就冻得麻木了。可巧,摄影机的发条松了,他又用右手支发条,没摔几下,右手又冻烂了,失去了工作能力。他就用左手去拔不光图,连光圈都冻住拨不动了。沈杰正在发悉怎样继续工作,突然,一个巨大的不幸又发生了,他感到眼睛痛得厉害,好像无数钢针在锰刺,紧接着,天昏地暗,白茫茫的冰镜,不断受到强烈的雪光和紫外线的刺伤,竟然完全失去了视觉。他大叫道:“组长!我完了,眼睛看不见了。”于是,双手紧紧地抱着摄影机踉踉跄跄向账蓬奔去。

组长穆炳销把他驾到账篷里,扶持他躺下。眼疼,手疼,腿疼,却抵不过心疼。他自语道:“我再也不能亲自拍下中国女子把五星红旗插上‘冰山之父顶峰的壮丽情景了。我没有完成党的任务,幸负了党的重任。哎!我是怎么了?”同志们听到他的叹息,让他服安眠药。可是,安眠药却失去了效验。周围的同志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沈杰还满脑袋都是冰山顶上的五星红旗。这一夜,他一点儿也没睡。

第二天清晨,同志们要上顶峰了,难道让摄影机停留在账篷里吗?不以。自己虽然上不去,任务必须完成。……这时,他突然想起在山下时,曾经给史占春同志讲过拍摄电影的知识。于是他蓦地坐起来,大声喊叫:“史占春同志!”

史占春同志以为沈杰又出了什么事,赶紧走了进来。沈杰拉着他的手,说:“你一定要帮助我完成‘踏雪穿云上冰山这部影片的最后的拍摄任务,把红旗插到‘冰山之们的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场面拍下来!”

于是,沈杰向史占春详细交代最后的拍摄计划,讲解了怎样取景,如何使用机器。……

沈杰在账篷里坚持了一天,一直等到登山的英雄们,登上拔海七千五百四十六公尺的顶峰胜利归来,和大家一起回到山下的大本营。

党用飞机把他接回北京,送他到全国第一流的中苏友谊医院治疗。由于手脚溃烂得很严重,不得已截去了九个脚趾和两节手指。双目很快恢复了视觉。党组织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鼓励,战友们从四面八方写信来慰问。炼钢英雄丘财康也写信来和他共勉,全国群英大会请他作特邀代表。这一切,都使他深深地感到党的无限温暖。病魔仍然没有压倒这个勇敢坚强具有钢铁般意志的英雄摄影师,在截去九个肚子趾以后,他始终保持乐观精神,忍着巨大的疼痛练习走路,现在他已经可以不扶杖走动了。他正在顽强地锻炼身体,每天练习骑自行车、打篮球,争取早日出院,高举摄影机,迎接党交给他的新的更加艰巨的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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